第40章 分離的雨夜(第1/2 頁)
“嘭---”一聲,門被推開了,狂風灌進屋內吹滅了幾盞油燈,剩下的火光跳的更歡了。我筆下一頓,晃得眼暈。 抬眼望去,是墨髮高高豎起,額間碎髮凌亂的周冠玉。他神色晦暗不明,修長的影子映在我的紙上,遲遲不發聲。我將手中的筆搭在硯臺上,卻被隨他而來的風吹落,骨碌碌地滾下桌子,留下一條長長的墨跡。 迎著狂風,我走到他身後將門關緊。本就鬆散著的道袍被風吹開,衣袖飄起,恍若仙人。今夜著實冷啊。 “為何不來。”他冷聲問道,我們都知道答案。 關上門再關上窗,燭火平靜了,我看清了他的臉,表情臭的想要殺人。 粗略算下,若是快馬加鞭再一口氣爬上清平觀,他應該是在去左相府接人然後發現人走了之後就立馬趕來的,估計連宴席都沒有去。 “你說為何。”我並不怕他,索性不過一條命,他又殺不了我。 我快步走近他,伸手就去拽他的衣襟,觸碰到他衣領的一剎那,他的雙手緊緊箍住了我的手腕,冰涼的手掌用足了力氣讓我有些吃痛,絲毫不憐惜。 我倒要看看,他是真傷假傷。 抬眸瞪上他滿眼警告意味的雙眼,我忽的發力扯開了他的衣領。果然,胸前白皙乾淨,哪有什麼疤痕。 我撇嘴,好傢伙,古代都有仿傷妝了嗎,怕不是黎傾山這個現代人給他胸口畫的。 腦海中閃過他們的互相依存、黎傾山曖昧至極地拿著畫筆在他胸口細細描繪著的畫面,心中鈍痛。 我以為我不會傷心的,這是傷心嗎?為什麼在看清他的來意的那天晚上,我明明只是生氣啊。 “周冠玉,憑什麼?”我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 憑什麼我就要被他的糖衣炮彈層層裹挾,憑什麼我就要被他牽扯著身陷囹圄,憑什麼他周家想對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憑什麼我就需是瞿氏女,而不能平平安安的做我的薛氏女呢? 憑什麼他就不會愛上我呢? 他見我卸了力,一把將衣領穿好,走開了幾步與我保持距離。 我抬眼看他,試圖在這悲傷的氛圍下從他眼中捕捉到些其他的情緒,好讓我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但很遺憾,並沒有,他態度平常,眼神淡漠,好似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良久,窗外已經下起瓢潑大雨,但他卻並沒有再說一句話。 我意識到,在這麼靜默下去,我胸口積壓著的委屈就會如門外的雨水般傾瀉而出,這樣太不體面,於是我理了理衣袍,強裝鎮定地對他說道:“周將軍此行辛苦,不送了。” “那夜並非是想要你性命。”他忽的開口道。 “不過是想以我要挾我父親。”我開口補充道。 他頓時語塞,怔怔地看著我。 見他不說話,我行至桌前喝了一口水潤潤喉,又說道:“如此也算是坦誠相見了,我日後是要嫁人的,你若是有良心,就莫要再逮著我一個人騙,畢竟論誰都希望未來常伴身側之人是因愛其本真而非其利的,雖然高門貴胄大多是因利益結合,但我自詡與尋常女子不同,家中又管的鬆散,總要有些個人追求吧。” 我努力讓語氣聽起來輕快些,好似我並不在意,實則心裡卻是越說越委屈,原以為是太陽奔赴我而來,實則只是為了將我‘炙烤’過後得到他所需的那抹香氣。 真是無情啊,他不知是無措還是不耐煩,低垂著頭盯著地面,一言不發。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大到我竟生出了想去幫他找把傘的念頭,一時分不清自己是戀愛腦還是純欠。 “既然如此,就此別過。”半晌,他突然出聲,聲音不大,像是同地位相當的陌生人道別,然後轉身離去,快到我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他行至門口,抬起一隻手護著額前,隻身融入了雨夜中,沒有傘,瓢潑大雨就順著他頭頂澆下,但他步伐堅定,不曾回首。 其實,但凡周冠玉會轉身回頭,哪怕是利用,哪怕沒有情愛,能做周家的主母保證後半生的安定,我也認了,可惜他沒有,直至身影消失在我眼前,都沒有。 我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悲傷的情緒亦如這積滿了水的烏雲,無法再等待,噴湧而出。 雙手攥得發白時,腦中迴盪過一句話,久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