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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快回。」賈赦催促道。
「哎。」
須臾,金彩夫婦便將帳冊、鑰匙送來,賈赦依賈璉所說,將原本看守屋子的人都攆了出去,只叫他們的人在前後看住庫房院子。
只見這院子裡正面是五間上房,後面又有兩所小樓,小樓旁還有退步三間,前前後後算起來,也有幾十間屋子。
金彩拿著鑰匙,就要先開上房房門。
「且慢。」賈璉摩挲著下巴,將賈赦的性子想了一想,只覺得賈赦見錢眼開,聽說有賈母私房在這邊,就立時跟著他過來;若連連搜了五六間還見不到錢財,賈赦 必定會心浮氣躁、暴跳如雷追著他打,到時候他只顧著從賈赦手下逃命,哪裡還有功夫去管其他屋子的事。如此,也就給了金彩兩口子將賈母的私房轉移的機會。
金彩兩口子看守賈家老宅多年,他們二人若將錢財轉移開,他一準絞盡腦汁,也猜不到他們能將錢財藏在哪個地方。因此,他需要分秒必爭,先把賈赦穩住。
「何處最陰涼通風?」賈璉問,賈母的品味是有目共睹的,雖年老了,喜歡些庸俗的虛熱鬧,到底是簪纓之族出來的貴女,她的私藏中,必定有些價值連城的古玩字畫,那些字畫不是尋常之物,收藏之處,要求甚高。
嘩啦一聲,金彩已經將正房的門開啟了,一顆心七上八下地堆笑道:「這院子裡建造時,就是拿來做庫房的,哪間屋子都乾燥得很。」
「並未問你乾燥不乾燥,你且將各個屋子裡裝的是什麼說一說。」賈璉將眼睛盯在兩座小樓中西邊那一座上,推敲著那小樓的陰面,是個存放古玩字畫的上等地方。
「回二爺,各屋子裡,裝的都是傢俱物什,最最值錢的,就是幾架先老太太陪嫁過來的大床。可那床不知放了多少年,怕如今也不值個什麼。再有其他的,往年都運回……京城去了。」金彩家的看賈璉一直往西小樓看,臉色不禁煞白,不解這麼多屋子,賈璉怎一眼就盯上了小樓。
「這老宅裡若來人,都是為了要緊的事,匆匆住上兩日便又走了,對屋子裡的桌椅案幾並不挑剔。如此,那小廝們見來人收拾東西時,只管揀到近處去搬,必不情願去高處費勁搬東西。如此,那高處就安全了。」賈璉示意賈赦向西小樓陰面去看。
賈赦原覺得就算是幾十間屋子,總歸不用他搬東西,叫人一一將屋子裡沒用的桌椅搬出來瞧瞧就是,此時被賈璉這麼一指引,當下也指向西小樓道:「先瞧瞧那樓裡的東西再說。」當先邁步向那邊去。
金彩方才還鎮定,此時有些慌張道:「大老爺,那樓裡堆著的都是些……」
「不必多說,拿著帳冊一一對照就是。」賈璉抿嘴一笑,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因他一眼,深秋裡刮出一股莫名的春風。
這春風卻叫金彩夫婦噤若寒蟬。
小樓上懸著的匾額因是昔年賈家先祖親筆所提,已經被摘下來藏在庫中,該是匾額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灰白。
催著金彩夫婦開了小樓後,賈璉忙用帕子遮住口鼻,果然旭日升起,晨曦照入小樓,可見空中漂浮著的無數飛塵。
「給我搬!」賈赦打了個噴嚏,疑惑地向堆滿了雜物的小樓裡看:在這些破爛傢俱之下,果然藏著珍寶?
金彩家的不禁發起抖來,金彩雖沉穩一些,此時也哭喪著臉。
他們兩口子本就老實巴交,這麼一委屈,就如被豪強欺辱的佃農。
賈赦並不向裡頭去,賈璉也站在門邊,示意趙天梁兄弟等人去搬。
見幾人才搬了幾下,就累得氣喘吁吁,賈璉的眸子一暗,心恨身邊的小廝個個唇紅齒白,關鍵時刻,卻派不上用場。
「在陽面搬出一條路來,能通向陰面就好,不必將陽面的東西全搬出來。」賈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