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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兒瞧著王熙鳳心神恍惚,心嘆王熙鳳心裡到底是還想嫁賈璉的,不然,叫賈赦死賈政襲爵,對她豈不好?何苦聽到句什麼十八反,就急匆匆地來通風報信,這是看賈赦遲遲不死以為賈赦能痊癒,就又將爵位看成她自家的呢。
那邊廂,王熙鳳說了那話後,賈璉眉心跳了一跳。
「哥哥,鳳姐姐那話……」迎春雖沒聽清楚,但彷彿跟賈赦的藥有幹係。
賈璉道:「聽她胡說呢。」拿著銀勺鏟了些碎香灑在高几上的掐絲琺瑯燻爐中,耳朵裡聽著賈赦翻動銀子的嘩嘩聲,眸子中不時有冷光掠過。
王熙鳳這是在說賈赦的藥有問題?從薛家買來的藥不敢用,那從其他鋪子裡買來的呢?想著,見全福端了藥來,輕輕揮了揮手,叫全福將藥碗端出去,在屋子裡瞧賈赦樂了半日連藥也忘了,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果覺賈赦不吃藥好了許多。
心裡滿是疑惑,奈何他自己瞧著賈赦的藥方子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打發趙天梁拿著藥方子並賈赦的藥,出了金陵城去尋大夫來看。
趙天梁裹著東西出去了,在外遊蕩了一日,才尋到金陵城一小鎮上找個大夫給看了藥方子還有藥,待聽大夫說了,又立時拿著藥回來,回到賈家老宅時,天色已經大黑,前後院的人該睡下的都睡下了。
趙天梁請賈璉出了賈赦屋子,去了前頭廳上,就一五一十地道:「那大夫說方子沒問題,就是藥裡攙和了一味甘遂。」
「甘遂?」賈璉不解。
趙天梁低聲鬼祟道:「這甘遂與乾草是十八反,吃了能要人命。幸虧怕被人瞧出來,這甘遂放的不多。」
賈璉立時蹙起眉來,既然王熙鳳來跟他說,這事少不得,就是王夫人在搗鬼了。
「二爺,小的另外給老爺配了藥來。」趙天梁將新配來的藥拿給賈璉看。
賈璉擺了擺手,既然那王夫人這麼叫人防不勝防,那就只能以攻為守了,畢竟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王夫人做了初一,他就將十五做全。
正想著,就見全福在門外道:「二爺,吳新登來了。」
「叫他過來。」
「是。」
須臾,吳新登便被全福領了過來,吳新登一見賈璉,就跪在地上哭喪道:「求璉二爺高抬貴手,老太太將我家女人、小子都叫到了身邊,若是那銀子有個閃失……」
賈璉坐在椅子上,由著吳新登慢慢地哭,等他聲音小了,才問:「猜到賴大哪去了吧?」
吳新登只當賈璉把賴大滅了口,連連搖頭。
賈璉道:「我一猜,你就沒將賴大隻帶了三萬來的事告訴其他人。」
「璉二爺如何知道?」吳新登眼皮子一跳。
「賴大不見了,你不想將他取而代之?你恨不得所有人都告訴二老爺賴大帶了十幾萬跑了,叫賴大回來也做不得大總管,哪裡會好心地替他撇清?」賈璉笑了,他之所以篤定,是因為鴛鴦早來信說賴大遲遲沒有訊息,榮國府中吳新登與單大良等有頭有臉的管事們早開始「龍爭虎鬥」爭起榮國府大總管的位子——自然,為爭大總管之位,吳新登等人默契地在賈家散佈出賴大偷了幾十萬銀子逃走的訊息。如今吳新登比其他人近水樓臺能先見到賈政、王夫人,哪有不狠狠踩賴大一腳,反而替他洗脫的道理。
吳新登的心思被戳破,當即滿臉漲紅,強撐著道:「璉二爺太會埋汰人了,我是賴大總管一手提拔上來的,哪裡會做那些事?」
賈璉笑道:「有野心算不得壞事,你何必遮掩?」
吳新登忙跪在地上道:「求璉二爺高抬貴手,將那銀子……」
「十天。」
吳新登一怔。
「十天後,我叫你做大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