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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令他們不得不遵。
季清溯回到鍛刀山莊,師兄師弟,昔日恩師,全都命喪那場護送。倖存者不足十一。法源寺、兩儀門和明月樓也是如此。
門派凋零,江湖沒落。
自以為正義不倒、熱血澎湃的護送,其實是各大門派的催命符。跋涉千里,回首隻有蕭瑟。
他想起年幼時師父給他起名字。說雖然你是個孤兒,但咱們山莊都姓季,為師給你取名清溯,清水無垢是君子方正之心,追本溯源是習武永無止境,進我山莊練武,便是要你季清溯守住本心,勤學苦練,為山莊爭氣,名垂江湖。
他想,師父,我練得成刀法,守得住本心,卻護不住朋友,護不住愛人,護不住山莊,更護不住江湖。甚至葬送了江湖。現在江湖也是廟堂。
一年後。季清溯到仙醫谷祭奠。遇到獨孤蘭和溫鈺。三人相對無言。
年少的意氣風發,曾經的危難相扶,都好像很久前的一場舊夢。
再十年。季清溯繼任鍛刀山莊莊主,重頭收拾舊河山,不為朝天闕。
獨孤蘭潛心修煉,劍法大成,於劍道上可說窺破了天機。
溫鈺也重建了明月樓,恢復了幾代先人的心血。
卻不約而同地遵守了封山令。不許門人弟子插手俗世,沾染廟堂。
三人月下對酌,說起如今皇帝立了太子,年僅八歲。皇長子許是年幼時候顛沛流離傷了根基,幾年前就歿了。
昔年圓頭圓腦的小和尚的身份,和所謂太后指使的追殺,真真假假,又有誰知道。
舊事隔天遠,可見所謂的千里護送原來果真是個笑話。
十年過去,三人心底依然難免發寒。說什麼振興門派,光復武林,卻終究心灰意懶。人說江湖兇險,有些人心,有些權謀,更比江湖兇險百倍。
好一道封山令。
這就是徐宜良的劇本《封山令》。
李漸冶其實不是很看好這個劇本。武俠題材沒落久矣。他不看好,但他覺得這個故事很好看。李漸冶要演的就是孤高出塵、面冷心熱的劍法高手獨孤蘭。
其實當時第一次站在徐宜良工作室二樓看劇本的時候,李漸冶一度以為獨孤蘭是女主。徐導讓他猜看中他演哪個,他說:
「不會是獨孤蘭——」
徐導就哈哈哈笑起來了說他眼光獨到。
其實他當時是在分析,首先不會是獨孤蘭,然後徐老師您瞅我也擔不起男主然後拖延著再引徐導多說幾句,自己再猜。
當然這一節他就沒跟超哥細說。也沒跟林雋涯說。因為實在有點,嘶,瞎貓撞到死耗子。
咳咳,哦,李漸冶覺得這個故事很好看。
他覺得這就像有一首歌的歌詞。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1】而他對自己的角色的定位也很清晰。快意恩仇的時候他負責衣袂並長劍飄飄,突出一個江湖兒女帥字當先;荒涼心酸的時候他負責白衣落寞,被逼無奈地不問塵俗,心裡比臉上更冷。
這大概就是這個角色的意義。主要是襯託。他畢竟不是故事的主線,不是護送的發起人,不是間接害死了師父、愛人和好友、背負血海深仇和無邊愧疚的男主角。
但是現在他有一個主要問題。他學了演技學了形體,可是?劍法?
正當他思考要不要去p站搜個什麼太極劍法照著練練的時候,超哥突然聯絡他:「漸冶,年前這個月在北京嗎?出去玩了嗎?」
今年過年就是一月底,因此元旦到過年李漸冶放假。他心想中間兒好幾個試鏡呢,再說出去玩有什麼好玩的。
「在啊。」
「行。公司給你安排了個武術指導,為徐導的戲做準備。你明天來公司形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