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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梨吐了口長氣,道:「我還是喜歡如今的清閒日子。」李嬤嬤不在身邊,她說話也放鬆許多,「皇后每日連軸轉的,這邊見誥命管事,那邊對帳彤史冊子,上要奉養孝敬老祖宗與太后太妃們,下要照看皇上弟弟與有孕妃嬪,宮中大事小事,沒有她能夠放心不看一眼的,實在是累得慌。」
娜仁卻道:「皇后未必苦於這個,只怕若有一日清閒下來,她還要不舒服的。那日打牌,光是內務府兩匹料子的差就問了二三遍,還有內侍的處理,稍大點的過錯就要親自過目處理,人所屬的旗籍、家裡幾口人都要親自過問,沒有一處放心。照此看,雖有清閒時候,她自己卻坐不住。」
清梨嘆了口氣,「便是多思傷身,皇后尚且年幼呢。」
「這話誰又好說呢?」娜仁笑眼看她,又是無奈:「我也緩和地說過兩句,其實皇后自己哪裡不知道呢?只是放心不下罷了。」
二人慢吞吞地走著,倒說起閒篇來。
正要穿過北邊一道小門,卻聽見假山石後頭兩個小宮女嘀嘀咕咕。
這一個道:「聽說皇后娘娘大前天處置了兩個內侍,也不知多大的罪過,家裡都打發下去,三代內不許有人入宮的。」
那一個說:「你知道什麼?我聽我在內務府管事的叔公說了,被打出去那兩個,都是鑲黃旗下包衣出身。」
「……難不成,還和當年一樣,是皇后排除異己,看不慣鑲黃旗下的人?」這一個連忙接上:「可是不好說啊。」
那一個道:「哼,眼皮子淺的東西。若是平常還好了呢,你道那兩個當年是做什麼差事的?——是給昭妃娘娘挑封號的!」
她故意拿足了腔調,然後神秘兮兮地道:「當年他們兩個挑的都是什麼字?昭、儷、宸!為了拍鈕祜祿家的馬屁,可真是幾輩子的老臉都不要了。那昭字還算好的,儷說夫妻情深,宸可是當年關雎宮那位的封號,多尊貴啊?皇后娘娘拖到今日才處理了他們,可真是有忍頭!」
「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小宮女的聲音漸遠,娜仁與清梨走出一段路,方對視兩眼,均是無奈苦笑,娜仁開口道:「可真是,平日裡聽不著什麼有趣兒的,如今撞上來了,聽著倒是不好了。」
「你知我知罷了。」清梨笑道:「想來宮中都傳遍了,也不會是什麼稀罕事。走吧,這會天倒是暖和,日頭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好舒坦。」
「眼看就要清明瞭,到時候就徹底暖和起來,院子裡的花也可以動彈動彈了。」後一句是向瓊枝說的,瓊枝笑著應著,「回去就告訴給竹笑聽吧,她已開始預備了,不過有些個花嬌貴,還得徐徐預備。葡萄藤子倒是要上架了,花房新配的肥,倒是草木灰還是什麼,沒有臭氣逼人的。」
如此徐徐閒談著,緩步行至寧壽宮。
這會太后已去了慈寧宮陪伴太皇太后,清梨先往石太福晉殿裡去,娜仁向一位位太妃與太福晉請過安,過去的時候清梨正侍奉石太福晉湯藥,一舉一動一絲不苟,滿是謙卑溫順。
她們兩個相處倒不像表姑侄似的親近,反而如上下級一般,石太福晉對清梨淡淡的,似是關懷又很彆扭,更多的平淡與惋惜;清梨向石太福晉滿懷溫順恭謹,要說有多少親近濡慕,是沒有的。
娜仁雖覺得奇怪,不過二人相處起來一板一眼彷彿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也不好多說。、
石太福晉見了娜仁,笑了,「可算來了,快,今兒餑餑房有備了蟹粉酥,棋子大小,炸得噴香,我命人端了一碟子,就等你來了。」
又命沏了油茶來,娜仁在她床沿坐了,仔細問太醫如何診治、如何用藥、身上覺得如何、心裡暢快與否,又問願爾太福晉日常起坐吃喝。
這般一一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