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第1/2 頁)
所以現在他已經不敢再想。
這一餐吃得有點晚,但異常豐盛,幾個人說說笑笑,話題跳來跳去,沒個盡頭。
後來天色黑下去,周圍環繞的串燈統統亮起來,印在杯沿,和著酒水的光澤,讓人恍恍惚惚就有了醉意。遠處的海面看不清了,風聲浪聲還溫柔地吟唱不歇。氣氛這樣好,夏鏡越發像一個酗酒的病人,每當賈依然談及舊日時光,或者楊斌提到杜長聞的近況,他就一面放任自己沉溺其中,一面剋制著不肯多說一個字。
次數多了,難免顯出走神的樣子。
賈依然和楊斌察覺到,以為他是旅途疲憊,彼此對視一眼,賈依然笑道:「明天你要上臺宣講吧?今天太晚了,先放你一馬,等你忙完我們再聚?」
夏鏡的狀態好像微醺似醉了,邏輯還很清醒,想了想答道:「改日可能不行了,明天宣講完就要回北京。」
楊斌訝然:「這麼趕?」
「嗯,這次出差是臨時定的,專案的事兒還堆在那裡等著人做,排期又緊,不敢耽誤。」
楊斌就點頭,感嘆道:「你們這行是挺累,不過你現在可以了啊,大小是個管理層,稱得上年輕有為了。」
其實在這一瞬間,夏鏡心底冒出來的詞是「一無所有」,但這話太掃興也太矯情,他最終只是搖搖頭,沒說什麼。
賈依然在旁又道:「那回去的時候,我們送你?」
「師姐你別麻煩了,我得跟領導同事一起走。」夏鏡頓了頓,想說「下次回來再聚」,但最終說出口的卻是:「下次你來北京,我再請你吃飯。」
楊斌和夏鏡都喝了酒,吃完飯就換成賈依然開車,先送了楊斌到附近,再送夏鏡去賓館。
夏鏡歪著頭靠在座椅上,後來察覺到自己一身酒氣,就降下半截車窗,海風湧入車裡,他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賈依然提醒他「喝了酒還吹風,小心頭疼啊」,他也只是做出乖巧姿態笑了笑,說「沒事」,還是任窗戶開著。
等紅綠燈的時候,夏鏡忽然問:「說起來,這車是誰的啊?」
「我的啊。」賈依然回答:「不過楊斌來來回回用車的時候多,倒是他開得勤快一些。」
夏鏡聽完,就小聲又長長地回答:「哦——」
賈依然瞥他一眼:「哦什麼,沒影的事兒不要亂猜。」
夏鏡這一晚旁觀兩人的態度,現在心裡也有數了,窩在座椅裡笑出聲來:「看來師兄還需要努力。」
「哎喲,」賈依然絲毫不怕他調侃:「你自己先努力吧,北漂這麼幾年,還單著呢?」
不習慣這種話題的反而是夏鏡,摸了摸鼻子,心虛地回答:「是啊。」
「哎我們這兒很多帥哥的,要不要給你介紹一下。」
「不要了吧師姐,你知道人家是不是直男?」
賈依然覺得這根本不是事兒:「嗐,我不會問嗎?」
夏鏡頓時笑出聲來,連連拒絕:「不了不了。」
紅燈轉綠,車子緩緩向前,一陣風和緩地拂過夏鏡臉龐,他聽見賈依然有些遲疑地問:「那你這次回來,打算去見一見杜老師嗎?」
夏鏡先是一愣,然後扭頭看向賈依然:「我總覺得你是知道的,原來不是錯覺。」
賈依然沉默片刻,說:「我也是猜的。」
「哦,是在學校的時候,還是後來?」
「是你畢業之後了。他後來多了個隨身帶表的習慣,你知道麼,不是懷表,就是一般的腕錶,但他不戴在手上,就隨身放包裡、口袋裡,被我看見幾回。當時覺得眼熟,但我記得他以前從來不戴錶的。」
「嗯,說是嫌累贅。」
「對。」賈依然說:「後來忽然想起來,整個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