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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長聞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夏鏡強迫自己凝視對方,不願意顯出猶疑退縮,說出口的話卻不受控制地帶著顫抖。
「不是因為這份工作……這幾天我一直很煎熬,你以前說過的話,我都還記得,這件事你不肯插手,我多少也能明白。可道理歸道理,人心總是不能控制的,我越是慌,越是想要你說些什麼來證明我不是一廂情願。」
夏鏡心裡一陣接一陣難過,但只要說出第一句,後面的話也就再無阻礙。
「也許在你眼裡,我除了衝動就什麼也不懂,所以你能給的信任也有限,可我除了這樣衝動的愛,再也給不出什麼了。雖然不願意承認,我怕這樣下去,我們只會相互折磨,怨恨彼此為什麼不能為了自己改變更多一些。」
他感到杜長聞的目光緊鎖在自己身上,這讓他再一次垂下眼,不敢去看那樣的目光裡是凝重還是厭惡。但他已經沒有遲疑的餘地。
「你總說我年輕,我現在知道你是對的了,我沒有能力也沒有信心能維持這份感情。」
杜長聞沉默半晌,忽然笑了一下,只是因為面上緊繃著,笑意抵達眼裡時已經變成了冰冷的諷刺。
「我教你的,你就學到了這個?」
這話刺得夏鏡臉色發白,像被什麼生生颳去一層。
大概是他的臉色實在難看,又或是兩個人之間的沉默實在難捱,不知幾分幾秒過去後,杜長聞像以前無數次那樣,近乎解圍的,又說了一句:「我一直是個難相處的人,你無法忍受,自然有權利離開。」
這話說到最後,冷硬的語氣還是冒出來,只是針對的並非夏鏡:「真要說的話,倒是我做錯了。」
夏鏡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要反駁,可張了張嘴,又覺得此刻說什麼都已經沒有意義。
這時候杜長聞伸手擋了一下,他下意識退開半步,於是杜長聞從他面前走過,走進裡面的辦公室,沒有回過頭再看他一眼。
門輕輕關上,夏鏡死死抿住嘴唇,在原地站了幾秒才找回力氣調動雙腿,走出實驗室。
兩天後,夏鏡到本市的聚樂分公司報導,又花了三天的時間做入職培訓。
接下來的那個週末清晨,他拖著行李箱,坐上去北京的飛機。
第39章
四年後。
夏鏡一下飛機,就感到陽光瞬間籠罩了全身,乾脆脫掉外套搭在臂彎上,露出灰綠色的短袖t恤。海風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吹來,洶湧著吹過他的手臂,肌膚上一陣溫熱一陣涼爽,無論精神還是回憶,就都齊齊甦醒了。
他沒想過會再踏入這座城市,但真到了這一刻,心裡又生出「闊別已久」四個字。
同行的都是同事和領導,一群人也都像他那樣脫了外套,露出振奮精神的模樣,一面往機場大廳走,一面閒話。有人叫嚷著這也太熱了,工作辦完一定要去海邊游泳,另一人打趣說你那泳池裡練出來的本事,下海行不行啊,別到時候就剩一條泳褲給我們帶回北京啊。
帶頭的是一級部門的負責人陳鈞,任他們瞎聊,轉頭問夏鏡:「準備回母校看看嗎?」
夏鏡因為「母校」兩個字愣了一下,很快意識到陳鈞指的是城大,「有時間就回去看看,」夏鏡說,「陳哥,等會兒我不跟你們一起走了,和老同學吃個飯再去賓館。」
「老同學?男的女的?」
陳鈞笑著問完,不等夏鏡回答就點了頭:「行,去吧!你的人我幫你帶走。」
夏鏡朝他笑笑,停下來和幾個下屬打完招呼,獨自轉了方向,朝大廳一側走去。
接機的人不少,但夏鏡一眼就認出賈依然。
她依舊是紅唇麗妝,一頭黑髮卻剪短了,最長的地方也不過微微捲起搭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