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哥哥離開人間(第1/3 頁)
在長江的輪船上,陽光正好。
鄭律成揹著曼陀鈴站在甲板上,任江風吹散他的頭髮……
鄭律成揹著簡單的行李和一把曼陀鈴走到一座大門前,門前攔著橫杆,門柱上掛著一塊舊牌子,上寫:國民革命軍陸軍第二十四軍留守處。一個崗亭前站著兩個老兵。
這裡是重慶老兵營……
鄭律成走上前問道:“老總,二十四軍是在這裡嗎?”
老兵劉路說道:“是的,現在是留守處。”
鄭律成:“我是來找人的。”
老兵劉立鵬走過來說道:“部隊開跋了。”
鄭律成:“啊,什麼時候走的。”
老兵劉路說道:“半年了。”
鄭律成:“有病的也走了嗎?”
老兵劉立鵬:“你找什麼人吧?”
鄭律成:“我找我二哥,他叫鄭仁濟。”
老兵劉路驚訝地看著鄭律成,又看看老兵劉立鵬,對鄭律成說:“你咋現在才來喲。”
鄭律成:“怎麼,你認識我二哥?”
老兵劉路嘆了口氣:“認識,何止認識,我們是和鄭參謀一塊從戰場上下來的。”
鄭律成興奮地說道:“他現在在哪?”
老兵劉路、老兵劉立鵬都不說話了。
鄭律成預感到不祥:“你們倒是說話呀,我二哥他怎麼了?”
老兵劉路:“你跟我來吧。”
老兵劉路帶著鄭律成來到山坡上,這裡的有一片墳頭,一個接著一個,有的立著臨時的木牌,有的立的是石碑。
鄭仁濟的墓上的新土,碑上刻著:鄭仁濟烈士之墓;一行小字:國民革命軍陸軍第二十四軍司令部參謀處上校副參謀長。民國二十六年九月立。
鄭律成在墳前雙膝跪下,失聲痛哭……鄭律成給鄭仁濟三叩頭……
老兵劉路:“鄭長官是三個月前在山東滕州與鬼子作戰時負的傷。我和剛才一起站崗的兄弟當時也負了輕傷,和鄭長官一起都在戰地醫院治療,後來部隊被打散了,我倆就弄了輛車把鄭長官拉到武漢,又上了船才算弄回軍部。留守處就把我倆留下來看門,鄭長官送到醫院治療,但傷勢過重,救了一個多月,還是走了。臨走時我問他咋通知你家裡人呢?他說老家在朝鮮,我才知道鄭長官是朝鮮人。”
鄭律成:“我哥哥留下什麼東西了嗎?”
老兵劉路:“還有些衣服和書。”
鄭律成:“謝謝你們二位照顧我哥哥。”
老兵劉路:“鄭長官是個好人,打仗衝在最前頭,對部下跟兄弟一樣。要不我們倆也不會拼了命把他弄回軍部來。”
鄭律成拿出曼陀鈴,走到碑前坐下:“哥哥,富恩來看你了。我帶著你送給我的琴呢。你不是說,想聽我彈曼陀鈴嗎,我現在就彈給你聽……”
鄭律成彈起《阿里郎》……
老兵劉路:“鄭長官也會唱這歌……”
鄭律成輕輕地唱起《阿里郎》……阿里郎 ,阿里郎, 阿里郎 ,呦 ,我的郎君翻山越嶺路途遙遠,你真無情啊, 把我扔下出了門,不到十里路,你會想家,阿里郎 ,阿里郎 ,阿里郎, 呦 ,我的郎君翻山越嶺,路途遙遠,春天黑夜裡滿天星辰。我們的離別情話千言難盡……阿里郎 ,阿里郎 ,阿里郎 ,呦我的郎君翻山越嶺路途遙遠……
鄭律成和老兵劉路告別之後,他揹著曼陀鈴和一個包裹往江邊走去……
忽然他聽到江邊傳來一陣縴夫的號子聲,鄭律成聽得入了迷,就跟到江邊,十幾名縴夫拉著船從江邊的石頭上走過,不停地唱著歌一樣的川江號子。
鄭律成聽得入迷,跟隨著縴夫們一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