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衰老、疼痛、死亡(第1/3 頁)
我和沈燁關係又一次緊張起來。
我說他資訊素噁心,說他人醜,說他既然老了那就乖乖去死,為什麼來招惹我。
罵多了他就不來找我了,無論我怎麼侮辱唾罵他都默不作聲。
他對我有愧疚心,可我不需要這種沒用的愧疚,我想讓他去死別出來膈應我,又想讓他活著這輩子都要跪在我面前。
我問:“沈燁,如果給你活著的機會,你會活下去嗎?”
“不會。”他回答得果斷,“沒有這種可能。”
我給了他一巴掌:“滾!”
沈燁沒有反抗,他起身收拾房間內的東西,隨便整理成一個包裹,拉開門要走。
“你去哪兒?”我抑制住心慌。
“出去住,不礙你眼。”
沈燁說滾就滾,不知道這個念頭在心裡已經多長時間,他收拾得乾淨利落。
“回來。”我說,“沒經過我的允許,你憑什麼走?”
沈燁疑惑問:“你什麼時候能命令我了?”
我被他堵得不上不下,咬牙:“你走了就別回來。”
沈燁說:“我去外面死,肯定不回來。”
他真去外面死了,一連半個月沒回來。
在沈燁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和陳老對接起那個據說能讓人永葆青春、死而復生的專案。
陳老是個和藹可親的小老頭,戴著銀色圓框小眼鏡,兩撇小鬍子一抖一抖,一見到我就開始笑。
他和人拉近關係的方式就是下棋。
我會下棋,以前學這個單純是為了向上諂媚,所謂的高位人總會找點藝術愛好修身養性,我想投其所好那就要學習這些。
下棋,泡茶,書法。
陳老是個很有耐心的傢伙,三年來我沒有見過他。
——我逃婚讓所有人顏面掃地,他對我的第一印象並不好,所以拒絕我所在的所有場合。
可是聽說我在星際法庭上毅然決然維護沈燁的時候,他對我生了好奇,也就不再排斥和我見面。
在我眼裡,陳老善良溫柔得讓人覺得愚蠢,除了知識淵博,性格平和外沒有優點。
沈燁就是被這個老人撫養長大的。
妻子跑到外面不回來,我也沒興致回家,在科研院住了下來。
我很樂意和這個老頭聊天,他對沈燁瞭解很多,而且知道比愛伊更全面的東西。
沈燁的往事被抽絲剝繭,從他口中一點一滴地形象了起來。
我這才知道,沈燁的父母死於皇室,為了從軍被迫割掉腺體和囊腔,註定活不長。
我心裡油然而生一股恐懼。
如果在沈燁眼裡皇室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那我曾經數次背叛致他於死地又投靠皇室的行為,在他眼裡算什麼?
陳老說:“一個高敏感oga從軍不容易,家裡還都是那個德行,換其他小o早就抑鬱發瘋了。”
我啞口無言。
當天晚上,我沒有入睡,翻來覆去盯著天花板,腦海中一次又一次湧現不同的人臉。
父母,沈玉榮,未婚夫,雅納,愛伊,陳老,沈芝畫,沈司令……
為什麼沈燁身邊要出現那麼多人?
我太貪心了。
我想成為他身邊的一切。
我為什麼不能成為被沈燁殺掉的父母?
這樣他就能日日夜夜地惦記著我,像祭奠為愛奉獻的神靈一樣。
我為什麼不能成為愛伊或者雅納?
這樣每次沈燁出發上戰場,我能理所應當地站在他的身旁,在硝煙和戰火裡,他那雙粗糙又信任的手拍上我的肩膀。
我為什麼不能成為沈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