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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有自己的原則,且輕易不會動搖。
是秦川選擇了和他分為你我,得到的結果就只能是易水的冷漠。
他拿起那件羽絨外套看了一會兒,神色依舊淡淡的,叫李想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易水想,秦川現在這是在做什麼?他以為買兩件破衣服就萬事皆宜了?秦川把他當做會為了一顆糖就全然忘了生氣隨人糊弄過去的孩子嗎?還是拿他當個寵物來隨便哄哄?高興了就摸兩把毛送點什麼不值錢的禮物,不高興了就一腳踢開?
嗤——
易水冷笑一聲,鬆手叫外套從手裡落下去,頭也沒回拽著吹風機走了出去。
李想不知道大少爺這又是怎麼了,也只好暫時放棄進行無意義交流,跟出去看見少爺已經趴在沙發上看外面的窗,搖頭無語走進了衛生間。
李想的家實在小得可憐,客廳和臥室之間只有兩步距離,在沙發上趴著甚至能聽見李想浴室裡的水聲,但易水喜歡。
他喜歡走兩步路就能看見人,喜歡不用走近就能聽見有人的聲音,喜歡坐在客廳的窗戶邊上就能看見外面在下雪。
他盯著窗戶慢慢出神,很快被一場雪引出與雪有關的最深刻的回憶,關於他的媽媽。
在她身體還撐得住的時候,這個一向喜歡熱鬧卻因為生病在家裡實在憋了太久的女人,在兒子的陪同下走向了一場大雪。
車開了很遠,遠到幾乎沒有了人煙。
在城市裡是見不到這樣廣闊天地的,只有田野上落成了白茫茫一片,才是真正的雪。
易水跟著她,追在她身後,聽她邊笑邊在雪裡艱難地跑,偶爾回頭叫他,在這個時候,連聲音都充滿了無限活力,響亮得都不太像她了。
「小乖!快來!」
她叫著,再一不小心跌倒在雪裡,嚇了易水一跳,還沒追過去扶她起來,就聽她仰在雪裡笑得比任何時候都大聲,他從不知道,溫柔端莊的母親,還有這樣的一面。
那時易水不過十六歲,這是他見過媽媽笑得最開心的一次,好像從前醫生的診斷,頻繁往返醫院的病房,血管裡接納來自別人的血漿,戴在臉上的氧氣面罩,都不過是一場夢,紛紛揚揚的雪打破了噩夢,帶著母子二人走進了另一個維度的美好現實。
易水比任何人都瞭解「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是種多麼深刻的念頭,只是那時候他並不知道,和媽媽在一起的時間已經陷入了倒計時,如果他知道,會更用力愛她,會告訴她即使她不是像別人描述的那麼「標準」那麼好的媽媽,但他會永遠愛她。
門鈴響了,把易水從回憶裡扯回來,他沉默了一小會兒,聽著洗手間裡嘩啦啦的水聲走向了那扇小門。
門開啟了,易水抬眼看見了帶著一身寒氣站在對面的男人。
老舊住宅區的道路沒有那麼便捷,他一路走來圍巾上還帶著沒拍落的雪,看見易水像往常一樣揚起一個最平常的笑。
他說:「我來接你回家。」
易水恍惚,拽在門把上的手都攥緊,眼睛微微失神看向秦川。
秦川的眼睛一直都很漂亮,易水知道,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好像格外迷人,叫易水忍不住盯著看。
「你說什麼?」易水低聲問道。
「下雪了。」秦川說,「我來接你回家。」
在這之前,易水有一萬個拒絕秦川的理由,無論如何也不會就此低頭,這事無關對錯易水都不會服軟。
但因為秦川說來接他回家,易水腦海里閃過剛剛回憶過的畫面。
在那一片蒼茫的雪地上,媽媽張開手臂笑著叫他過去,只是跟在身後的人不再是少年易水,而變成了他和秦川。
這段回憶變了樣子,對易水來說最珍貴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