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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忍隨意晃了一眼:「那是傣文。」
「你看得懂嗎?」
「看得懂啊。」
謝昕看著那些符號一樣的文字來了興趣,問邵忍:「這些字怎麼看啊?」
邵忍不羈笑著,「這還不簡單?上面的中文什麼意思,下面的傣文就是什麼意思唄。」
「照你的說法,我也看得懂了,我的意思是,不看上面的,你能看懂嗎?」
邵忍搖頭,停止了糊弄謝昕的心思,如實回答:「那不能,我不是本地人,也沒學過。」
謝昕打量邵忍,從他深邃的眉眼往下,心裡湧起強烈的好奇,小心翼翼發問:「邵忍,你不是本地人,那你是哪裡的人?」
邵忍神情依舊帶笑,卻有些恍惚了,他回答:「不記得了。」
「不記得?」
怎麼會?他這麼大的人,還會不記得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嗎?
邵忍「嗯」了一聲,謝昕也沒再問了。
有些無聊,邵忍指節曲起叩動起桌面來,一下一下,聲音低悶。
他眸光晦暗著,沒有人能看透。
謝昕也看不透。
邵忍的話是真的,他確實不記得自己是哪裡人了,只記得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有石橋有河流,有覆著青苔的石板路,依稀是某處江南水鄉。
但他被拋棄了。
窮困的母親跟別人說要去邊境做玉石生意,帶著他踏上往西南去的火車,逼仄的臥鋪床上,邵忍睡得迷迷糊糊,聽到睡在旁邊的母親起身打電話。
她聲音低悶,像從地底傳來一般:「我拋下一切來找你,你還要我怎麼辦?他還那麼小,扔火車上?那是我的兒子!」
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邵忍聽不清,他揉著眼睛不知所措,只知道背對著他的母親沉默了很久,最終掛了電話,躬身低泣起來。
很快,火車靠站,母親提起行李就往外走,到走廊時腳步停滯一下,轉頭回看,看見邵忍睜開的眼,那一瞬間,她眼底閃過的慌亂讓邵忍那聲「媽媽」哽在喉嚨裡。
母親什麼也沒說,提著行李的手緊了緊,最終頭也不回走了,異常決絕。
想到這裡,邵忍垂眸,情緒不明。
菸癮又犯了,他從煙盒抽出一根,想到謝昕聞到煙味時那皺起的眉,鬼使神差的,又給塞了回去。
菜上來得挺快,隨之上來的還有一大盆米飯。
邵忍拿了碗,盛了滿滿一碗推到謝昕面前,剛想給自己盛飯,有雙手重重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三哥!」
邵忍不用回頭,只聽聲音便知道來人。
他伸手攆住肩膀上的手腕,用了力氣,那人虛得很,疼得吱哇亂叫。
「三哥!三哥!是我!強仔!」
邵忍面無表情,這才收斂了力氣。
身後的強仔臉皺得像苦瓜,忙抽回手,正往自己發紅的手腕上發狂地吹氣。
疼痛緩解了些,他走上前悲憤地控訴:「三哥,你下手也太狠了,不知道還以為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邵忍聲音帶著慵意:「我跟你不就是有深仇大恨嗎?」
「三哥真會開玩笑!咱倆哪來仇怨,咱倆的情誼不比命根子都硬吶?」
他言語剛落音,飯桌上又圍過來兩人,謝昕拘謹地抬頭,是昨天去接她的濃眉大眼和尖嘴猴腮。
他倆摸著肚皮笑嘻嘻,眼角眉梢都是諂媚。
「三哥,吃的啥啊?」
邵忍看了一眼兩人那巴巴的眼神,不耐煩地說:「行了,坐下一起吃吧。」
兩人比猴都快,邵忍音剛落他倆就火急火燎落座了。
邵忍掰開雙一次性筷子遞給謝昕,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