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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國丞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和穆雪衣的杯子碰了一下,「你能這麼想,我還是很欣慰的。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在我跟前長大的孩子,我對你雖然不如對你姐姐那麼親近,可也絕對沒什麼敵意。你要是早點這麼懂事,我又何必整那麼多彎彎繞繞去逼你?」
「是,您說得對。」穆雪衣拿起杯子一飲而盡,以示誠意,「我在醫院時也仔細想過了,車禍的事確實也不能怪您,都怪我,被一時的感情蒙了心。」
穆國丞得了臺階,也就順著下了,很是寬慰地點頭:「你想明白就好,以後好好跟著沈懷星過日子,只要你和她相處好了,我們穆家和岸陽財大的校企聯合才能順利推進,懂嗎?」
「我明白,」穆雪衣溫順地低著頭,主動拿酒杯去碰穆國丞的杯子,杯壁相撞時,她很懂事地把自己的杯口壓得低了一寸,「我都聽您的。」
穆國丞見穆雪衣又變回了之前那個唯唯諾諾的樣子,輕笑一聲,端起杯子。
父女倆又喝過幾巡,穆雪衣聊起了童年一些往事,說起自己總是被冷落的那段日子。穆國丞靜靜地聽,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有沒有動容。
後來看時間不早了,穆國丞稱自己還有事務要處理,他們就各自散了。
傭人都已經休息了,穆雪衣就拿起酒杯自己去廚房清洗。她用柺杖撐著大臂,單手慢吞吞地洗著。
洗完第一個時,廚房的門被開啟,鍾婉走了進來。
「我怕出什麼事,剛剛就一直在樓梯口聽著你和你爸爸的聊天,」鍾婉又謹慎地環視了一圈,看四下確實沒有旁人,又繼續說,「你怎麼那麼低姿態地討好他啊?你是想透過爭寵這條路來對付穆如晴嗎?」
「你這麼覺得啊?」穆雪衣把洗好的杯子放在臺子上,輕笑,「你要是這麼覺得,我爸肯定也這麼覺得。他肯定以為我今天這麼做是想討好他,和穆如晴爭寵。」
鍾婉挑了挑眉:「你是故意的?」
「對啊,就是故意的。」穆雪衣撐著臺子轉過身來,面對鍾婉,「今晚我這麼做,他肯定就會覺得我現在無依無靠,只能抱他的大腿。」
鍾婉:「我聽到你說了很多你小時候的事,還以為你是想透過說這些讓你爸心軟。」
穆雪衣搖搖頭。
「你想多了,他才不會因為我說這些就心軟,他只會認為我是為了討好他慌不擇路了。」
「我就是想讓他覺得,我慌不擇路了。」
鍾婉看著眼前氣定神閒的穆雪衣,感覺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點一點鋪墊著,計劃著,籌謀著。
與記憶裡的那個雪衣……很不一樣。
就好像是放出了身體裡的另一個人格一般。表面依然是柔柔弱弱的樣子,其實心底裡慢條斯理地盤算著怎麼毀掉眼前的這隻百足巨蟲。
鍾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探著問:「那你打算……怎麼對付穆如晴?」
穆雪衣開啟水龍頭,把另一隻酒杯放到水流下面,單手轉著酒杯,「要對付我姐姐還不容易,你要我幫忙辦的事,就是毀掉她最容易的方法。」
鍾婉沉默了,盯著地面。
穆雪衣抬起眼,看向鍾婉:「怎麼了婉婉,不捨得離開她了?」
鍾婉抿了抿唇角,堅定地與穆雪衣對視:「我才不會同情她。當初就是她勸你爸利用你去偷周氏的檔案,三年前周總經歷的那場車禍也和她脫不了幹係。她做那麼多壞事,得到什麼下場都是她活該。」
水龍頭被關上。
穆雪衣把杯子放回杯架裡,眼睫垂得很低,在不太明亮的廚房光線裡,幽深得彷彿一口井。
沉默了一陣子,她輕聲問:「上次讓你和穆如晴說的話,你都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