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曹老的困擾(第2/3 頁)
斷裂的墨線重新用畫筆勾好修復了。
壁畫裂縫處只剩下了等待上色的空白。
畫師線稿修復的技藝非常的精湛,讓人歎為觀止。
倒也不是說修復的筆觸全然沒有問題,就是百分百的完美的。
而是說,它的美術風格無論是從用筆的技巧,還是墨線的濃淡都和原本的壁畫保持了非常高的一致性。
除了因為墨線剛乾不久的緣故,色彩稍微顯的更濃以外。
以顧為經被《摩詰手記》加持的眼光判斷,竟然無法看出後天修補的痕跡。
任何藝術家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而修補這個壁畫的人竟然能將自己的風格完全融入原本的古蹟的風格之中,讓人歎服。
對於文物修復,真比好更重要。或者說,真就是最大的好。
“也不知道是曹老的弟子在牆上對著底稿勾線,還是曹老親自操筆的。”
顧為經拿出了調色盤,開始嘗試的調色。
修復擁有複雜構圖和大量不同人物色彩變化的壁畫,哪怕對擁有了《摩詰手記》後的他,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他動筆的很謹慎,甚至有些猶豫。
有那麼一瞬間,顧為經確實懷疑過,以這幅壁畫的難度來說,這不屬於原本自己能接觸到的壁畫修復工作。
他到沒有想過有人要害自己,只是懷疑會不會工作人員出了疏忽。
然而,機會難得。
他實在是手癢的厲害。
還有更重要的原因,他是個畫家。
他不覺得有任何人能顏料的調配上,比獲得《摩詰手記》的自己做的更好。
無論心中有多少顧慮,顧為經不想在明明能做好的情況下讓一幅畫變的更差,那是對藝術的褻瀆。
這是無論外界時局如何變化,顧家人代代都能手拿畫筆的自我修養。
“石青、謬藍汁,銅鋇粉……”
不對,這個顏色還是有點厚。
“也許加一點鋅白和蛤粉可能更加合適?”
……
廣場,禮佛活動。
看著水花從代表生肖佛龕的神壇前流過,在一邊和尚僧侶的頌經聲中,曹老原本嚴肅的臉上浮上了平和安寧的微笑。
很多畫家,尤其是老年畫家,都會選擇宗教信仰來獲得精神上的平靜。
有句話說,在惶惶不可終日的戰壕裡沒有無神論者,對於精神世界總是大起大落的藝術家們,這句話也同樣適用。
藝術與宗教在認識、掌握世界的方式上有某些共同之處。
英國美學家克萊夫·貝爾的《藝術》一書中寫道——藝術和宗教是人們擺脫現實環境達到迷狂境界的兩個途徑。審美的狂喜和宗教的狂熱是聯合在一起的兩個派別。藝術與宗教都是達到同一類心理狀態的手段。
美術這行容易出瘋子,要是精神不夠頑強,很容易性格變得孤僻怪異。
在畫畫的過程中突然抱頭痛哭,或者破口大罵都是常有的事情。
每個在藝術道路上艱難求進的畫家都經歷過差不多的遭遇——
畫的要不然評論家不滿意,要不然自己不滿意。
自己滿意了藝術評論家不滿意、評論家滿意了自己不滿意。
終於碰上了自己滿意,評論家也滿意了,結果市場不滿意。
除了藝術本身之外,這些都是讓藝術家失眠輾轉反側脫髮上火的重要原因。
尤其對於還在奮鬥期的小畫家來說就更是如此。
其實到了曹老這個年紀和地位,已經沒有外人能對於他指手畫腳了,唯一能讓他感到煩躁不滿意的只有自己。
十七號壁畫就是讓他心情比較糟糕的一個重要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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