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2 頁)
可知,這些人至少是朝中四品大臣。
左下首坐著武將,俺答這回歸順,說的好聽是入貢,不加修辭的話就是給大明做小弟,為了俺答使者的臉上能好看點,這次宴請的武將都非這次大勝俺答的將領。
席到尾聲,俺答首領呼延覺羅高舉手中的酒盞,對著上方,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語,道:“大明自稱是泱泱大國,人才濟濟,怎今日領略了一番,卻覺得似乎徒有虛名……”
元慶皇帝面上沒有什麼波瀾,眉間密不可聞地籠了一絲不悅,笑意不達眼底:“哦?這是怎麼一說?”
“大明怎麼連一個會打馬球的男兒都沒有,一上午,六場比賽,若不是我的部下們讓了幾球,輸得實在是不能看啊。”俺答汗首領捋著他那幫粗疏的鬍子語氣很是可惜道。
席間氣氛凝固了一瞬,元慶皇帝抬眸看向臣下,笑道:“還有何人有不同的看法?”
舞姬一等停下演奏,在內宦的示意下,福身退下。
殿中一道清沉的聲音響起:“來者是客,為不傷害藩國的臉面,我們相讓而已。”
眾人抬眸望去,探尋的目光落在了一位身著月白綢松枝紋圓領袍子的男子身上,他身姿健碩,英俊不凡,看起來也很不過二十有五。
元慶皇帝又帶著眾人把目光往向俺答人。
呼延覺羅哈哈大笑,放浪形骸,“我當是誰,原來是段小將軍,令祖父段輔身子可還硬朗?嘉靖三十一年時,在河套,我與老爺子交過手,他吃了我一槍,不知現在身體如何?本王此行,也有會會故人之意。”
本朝不能隨便稱呼別人全名,稱呼別人全名有侮辱和輕視之意,除非是仇人或者敵人才會如此。
段珪面上並無怒色,“祖父身體硬朗,如今正在家中含飴弄孫。”
呼延覺羅又命身後的侍女斟滿酒,他高高舉起一盞滿到溢位的酒,大笑道:“段小將軍,陪本王喝上這一杯,下午打你們漢人所擅長的馬球賽時,吾留你幾分顏面。”
右邊一排的文官們嗤之以鼻,若不是兩國剛剛休戰,不宜在這個節骨眼上起衝突,他們其中任意一個人,都能用嘴把呼延覺羅說死。
段珪看了一眼上座的陛下,只見元慶皇帝頷首示意,他便也給面前的空酒碗斟了一杯,舉起道:“珪陪飲一杯。”
一口飲盡後將酒碗倒扣,一滴未落,席間又恢復了和諧的氣氛,段珪用餘光睨了一眼對面坐著的謝允,像是想起了什麼深仇大恨似得,目光如淬了毒的冷箭,毫不遮掩地落在謝允溫潤如玉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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