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4/5 頁)
秦菁走過去,晴雲取了箱子開鎖,然後小心翼翼的捧出裡面收著一套鳳袍。
這身衣服當年秦宣登基時內務府為她趕製的那件鳳袍,那時候因為她還年少氣盛不懂偽裝,為了能在眾人之前端出不可一世的皇家架子那件袍子就用了黑色的錦緞製成,配以金色的緄邊,面料上再以金線繡出火鳳祥雲的圖案,穿在身上濃烈的黑色硬是將她身上獨屬於少女的明媚風華掩去,像一具任人操控的木偶,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那時候她特別不喜歡這身衣服,但是現在她覺得這樣的偽裝很好。
衣服穿妥之後晴雲給她梳了頭,又去庫裡捧出一套純金打造的首飾仔細的為她佩戴好,之後秦菁坐就回妝鏡前細細的描眉。
十六歲的那個黎明,她也是這樣盛裝坐在鏡前痴守著天明,等著那個男人來牽著她的手一起去啟天殿拜別父皇母后,迎接一段新的人生。
那一天她身上嫁衣鮮亮豔紅如血,眸色間更是掩不住的明亮光芒。
區區十年,她卻感覺自己在這條路上走了整整一生,身心俱疲,鏡子裡的女人衰老且蒼白,雖然塗了厚厚的胭脂仍然掩藏不住眼底的疲憊。
秦菁出去的時候蘇晉陽正在院子裡等她,他倒是一切如常,還穿著那身藏藍色的朝服,長身而立的樣子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秦菁突然覺得這場景很滑稽。
她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並不理會,而是獨自轉身朝宮外走去。
瞄著金線祥雲的黑色鳳袍拖在身後,她高高的揚起頭顱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視的走在迴廊上。
五更天,天還黑得很,迴廊兩側掛著的燈籠映著她袖口領口大片的金線上光芒很盛。
那些描金的柱子上彷彿還沾染著當年少女純真的笑聲在屢屢迴盪,那些如花的笑靨隱隱浮現腦中,像一個華美而瑰麗的夢。
十年時間,其實秦菁已經記不得自己當年的模樣,那麼撕心裂肺的去愛一個人,原來心是會累的也是會死的。
腳下的每一步路秦菁都走的很認真,她知道此時擺在她腳下的是一條不歸路,其實從她認識蘇晉陽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很勇敢,而現在她後悔了,後悔了卻再無法回頭,所以只能硬著頭皮保持著最優雅的姿勢繼續走下去,永遠不要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她這一生已經輸的足夠慘烈,她只是最後一次想要試著挽回一點可憐的尊嚴,那些被蘇晉陽踩於腳下卻從來不肯多看一眼的可憐的尊嚴。
蘇晉陽眼看著她神色漠然的從他面前走過去,心裡起了一股怒火突然有種衝動想要拉住她,但是她身上華麗的鳳袍拖拽下來佔據了很大的空間,他發現他一腳跨不過去,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她瘦弱卻筆直的背影毫無留戀的走向那道長長的迴廊的盡頭徹底在他的世界裡淡出。
那一刻,他覺得他對這個女人的厭惡情緒又加深了一層,她這種總是自以為是的姿態從一開始就讓他極度反感。
上朝的時辰已經過了,蘇晉陽不敢怠慢,趕緊收拾了散亂的思緒快步往回廊盡頭走去,而當他趕到啟天殿時卻發現秦菁居然沒有進去。
她一個人站在門口高高的臺階上,神色安然的在等他,朝陽的華彩映在她的身上,她整個人都高高在上,給人一種不容侵犯的凜冽氣勢。
九年前秦宣登基他看著她穿這一身衣服出現在啟天殿,那時候因為太過緊張少女的面龐上帶著一片生動的暈紅,他看在眼裡覺得彆扭;而現在,還是這同樣的一身裝束,她臉上冷漠且疏離的表情卻生生融入那片由墮落的黑色與高貴的金色矛盾鑲嵌出來的身份裡,渾然天成。
蘇晉陽看的有些恍惚,他突然記起十年前的那一幕,她與他並肩走過這些高高的臺階一起進啟天殿裡接那道賜婚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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