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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逸群是早就內定要接班的人,錢大通自然也教過他幾手刀術。不過錢家本就是個半路出家的捕快,橫豎不過劈砍直刺之類的粗淺手段。再者吳縣這麼個魚米之鄉繁華之地,錢大通當值三十年,拔刀的次數一隻手就數得過來。
三班聽了縣尊訓令,立刻分了東南西北,全城搜捕那採花yín賊。雖然縣令信誓旦旦一定要將那賊人繩之於法,但是下面的跑腿們卻沒那麼高昂的興致。他們之中大多是光棍,最不用擔心的就是採花賊,反倒是因為這yín賊的出現多了不少談資,也多了不少意yín的材料,各個都只想應付個差事。
錢逸群跟在朱雲生身後出了縣衙,看著這個身高八尺的壯碩表舅,道:“舅舅,那賊人會等著咱們這麼過去抓不成?”
朱雲生抬頭看了看天sè,沉重道:“對付這種賊人,哪能如此大張旗鼓?人家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其實只是做給那些富戶們看看,免得說縣尊老爺不幹實事。”
“富戶?”錢逸群一奇,“誰家富戶遭了?”
“是張家。”朱雲生道,“在木瀆也有偌大的桑圓,也養著幾十個家人,結果大白天被賊人混進了小姐的閨房。家裡婆子進去的時候,人都已經冷了。”
錢逸群吸了口涼氣,眉頭微皺:強jiān已經夠無恥的了,還殺人!這傢伙真是喪心病狂!一念及此,手裡更緊了緊長刀。
朱雲生停下腳步,瞪了錢逸群一眼,道:“你小小年紀,哪裡來的這麼大殺氣?”
錢逸群一愣:“什麼殺氣?”
朱雲生嘴唇動了動,知道自己話重了。年輕人,義憤填膺,怒殺之氣勃發是很正常的,沒必要多說。不過這殺氣在老江湖眼裡就是夜幕中的皓月,暗室裡的明燈,碰上高手難免要吃虧。
他道:“怒而不殺才是正道理。你看你爹,再大怒氣都能含著,不吐不露,這才是真功夫呢。”
錢逸群心下了然,知道自己剛才動心讓舅舅發現了,驚疑之餘也頗為佩服。不過……“我爹會功夫?是高人?”錢逸群饒有興致問道。
“人生何處不修行,誰說一定要功夫?”朱雲生握了握手裡的鐵劍,又道,“等會真打起來,你站遠點,別誤傷了自己人。”
錢逸群這才發現那班雜役都落後四五步跟著,根本沒有一擁而上奮勇擒敵的意思。
十萬戶的吳縣,天知道那賊人會躲在哪裡。錢逸群心中暗道,這廝犯案這麼勤,頗有些yù壑難填的意思。之前怎麼就憋了那麼久呢?說起來,採花賊也不是什麼技術門檻極高的行當吧!
一道電光在錢逸群腦中轟地炸開。
如果不是這人剛到吳縣,那麼就是一個平rì裡壓抑許久的人,突然獲得了行兇作惡的本錢。想想那受害的幾家人家,非富即貴,小姐卻不曾傳出過豔名。若是正版的採花賊,不是應該衝著傳說中的美女下手麼?這廝卻像是在報復一般。
再想到自己手裡的《百媚圖》,錢逸群一身冷汗。如果說有什麼資本讓人能夠作惡,那麼給人帶來神通的周天魅靈首當其衝啊!
錢逸群又算了算時rì,正好對上,莫非就是自己放出的那些魅靈,附身在一個常受壓迫的男子身上,使得他借jiān殺來報往rì的仇怨?那些豪門大戶富貴人家盤算仇人的時候,自然想不起哪天哪rì給過哪個乞丐一腳……但是那一腳卻足以讓這乞丐翻身之後回頭報復。
而且一直盯著人家女眷,看來這人多半是吃虧吃在女人身上。
“你在想什麼事?”朱雲生見外甥越走越慢,只得停下腳步問道。
錢逸群將自己的推論說給了朱雲生,又道:“與其這漫天撒網,不如咱們回去查查,看張家小姐去過哪裡,得罪了誰人。”
朱雲生聽了外甥這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