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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前抻了身子,一雙星眸熠熠盯著他,面含微笑道:「是,你活該。」說罷,霍的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琵琶弦曲猶在耳,香茶清茗還未涼,可美人兒已經走遠了,扔下沈昭一人對影寂寥。
蘇合怔怔看著瑟瑟的背影,道:「這是又惹著了?又惱了……」
沈昭抑鬱地閉了閉眼,突得睜開,精光內蘊,沖蘇合道:「你去向清河公主府遞個信,讓崔畫珠明兒去向皇后請安,孤也去。」
蘇合咂舌:「這要是被太子妃知道了,那還不得把殿下你……」撕了啊。
他為他家殿下保留最後一份自尊,沒說出後邊那三個字。
沈昭瞅了他一眼,嗤道:「你懂什麼?孤得把這件事儘快解決了,讓崔畫珠趕緊走,不然,謠言越傳越離譜,孤的名聲不值錢就不值錢,可不能損了太子妃的賢德之名。還不快去辦!」
蘇合得令,忙退了下去。
崔畫珠早料到沈昭會要求見她。
自從這謠言放出去,她就在等這一天。
她知道自己在沈昭的眼中興許只是聊以消遣的一抹新鮮顏色,論出身姿色都比不過溫瑟瑟,更不可能為了她而去得罪蘭陵長公主。可她崔畫珠也不是任人欺負的,總有辦法黏上他,讓他想甩也甩不開。
只要能進了東宮那道門,哪怕是個側妃,可能不能拴住男人的心,還得憑自己本事。她不信她一身嬌嬈嫵媚的好風情,會不如溫瑟瑟能籠絡人。
揣著這份自信,入昭陽殿給皇后請安,藉口出來更衣,剛走入迴廊,果不其然便有人來引她去見沈昭。
後院一隅安靜清涼所在,假石嶙峋,流水粼粼,沈昭正負袖站在蔭涼裡,在等她。
見了沈昭,崔畫珠那眼睛就跟蓄滿了汩汩春水似的,潸然泣下。
「表哥,畫珠知道給您添麻煩了。可畫珠亦為謠言所苦,日日以淚洗面。本想從了這門親事從此遠離長安,再不給殿下添麻煩,可偏偏親事也沒了,不知是誰容不下畫珠,竟下了這樣的狠手。」
說罷,她以絹帕拭著眼角,偏偏那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總也擦拭不乾淨。
沈昭靜靜看著她,在這梨花帶雨、嬌弱不勝風的攻襲下,顯得格外鎮定。甚至在崔畫珠想往他身上靠的時候,還後退了一步,讓她連他的衣角都沒沾上。
他平聲問:「你說誰對你下狠手啊?太子妃嗎?她把你的婚事攪黃了對她有什麼好處,難道好處就是你能堂而皇之地纏上孤?」
崔畫珠微顫了顫,低垂臻首,哀哀道:「畫珠不敢攀扯太子妃,與太子妃相比,畫珠本就是風中浮萍,任人拿捏的。」
「你任人拿捏?」沈昭輕笑了笑:「畫珠啊,你哪怕痛快地承認了你看不上一個中州刺史,你就覺得東宮顯赫富貴才配得上你,孤還能敬你敢作敢為。如今,你生出這麼多事,還要含沙射影地構陷旁人,又要在孤跟前裝可憐,孤倒覺得,瑟瑟怎麼這麼倒黴,有你這麼個風中浮萍的表妹。」
「表哥……」崔畫珠嬌顏大變,哽咽幾聲,泣道:「是不是太子妃跟您說什麼了?不管她說什麼,總是對的,畫珠人微言輕,不敢也無力跟太子妃抗衡。」她睜大一雙水眸無辜地看向沈昭,這臨水飄零,孤弱無依的模樣,還真像一朵不染纖塵的小白花。
小白花……
沈昭生出幾分鄙夷:「你覺得你戲演得挺好,是不是?」
「就你演這戲,孤十歲的時候,都不止這麼個水平了。哭的時候能不能別眼珠亂轉,哪怕真揣著一肚子算計,也別露出來得這麼明顯,讓人一眼就看穿了。還有啊,低頭哭的時候就認真哭,別總上翻眼皮來看孤的反應,自己都入不了戲,還指望能打動旁人?」
沈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