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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又轉車，等他們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出發的第三天上午。盤山路的圍欄早已經被修復，他們下到崖底，那裡也沒留下多少當初汽車墜崖的痕跡。但是這件事是上了當地新聞的，比對照片以後就找到了準確地點。

那是季凌第一次看蘭多鄭重開壇，點香、燃符、供奉、問山川草木。風颯颯而過，如情人低喃，樹木齊齊發出顫鳴，蘭多長身而立，合上了雙眼。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小時，也可能是三小時，蘭多醒了，他回頭牽住季凌的手，重新點了一炷香，等香燃盡。

&ldo;你看到了什麼?&rdo;

&ldo;山川草木的紀錄。萬物有靈，發生過的事總會被紀錄，哪怕沒有人看見，沒有高科技裝置也一樣。這就是華國古人說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是大多數人不能溝通萬物。&rdo;

&ldo;但是你能。&rdo;

&ldo;是蘭斐臣可以，這具身體本來就有溝通鬼神的能力，我只是在這個基礎上再開發。&rdo;

&ldo;那你剛才看到了什麼?&rdo;

&ldo;鬱凡確實是範梓鑫殺的，偽裝成汽車失事，車毀人亡掩埋了他殺的證據。&rdo;

季凌目光一縮，看向蘭多。

&ldo;客死他鄉……法律已經無法給他公正。&rdo;

季凌呼吸急促起來，蘭多沉默的看著他，他內心在掙扎，但是他幫不了他，也不想左右他。

半晌，季凌似乎下定了決心，驟然開口說：&ldo;那我們呢?&rdo;

&ldo;你是軍人，你在捍衛什麼我能理解。&rdo;蘭多按住他的手，&ldo;不用勉強，我來就可以。&rdo;

季凌卻堅定的搖頭，他反握住蘭多，說：&ldo;去了這麼多地方，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我接納現在的自己，我要過新的人生。&rdo;

這似乎是一個訊號，和曾經堅守的自己徹底告別的訊號。不，不能說告別，而是再出發，帶著所有的過往，所有經歷過的人生，融合成全新的自己。

蘭多溫柔的笑了，他知道，在此之前季凌想要的是回到他離開原生位面的那個時間點，就彷彿他沒有上錯過死亡列車，甚至他還能繼續那時的生活。他可以跟著季凌去，但是在那個時間點上他只能重新和季凌相遇，他才能融入他的世界、他的生活。

可是現在，他決定拋棄那些堅持，接納真正的自己。這也就意味著，他不需要將季凌送回過去，他們將來會回到一個季凌失蹤多年的位面中。在那裡，季凌可以向他的家人朋友介紹自己，可以說他們在一段奇妙的旅程中相遇、相知、相愛，他將成為和季凌相攜歸去的伴侶。

蘭多其實沒有那麼多的執念，但是當季凌把這樣的暗示說出來，他突然就有了憧憬。

&ldo;對不起，我之前差點想拋掉你。&rdo;季凌主動和他擁抱，本想給一個戰友式的熊抱，結果身高對比的關係，硬生生變成了扎進蘭多懷裡的小可愛。

但是扎都紮了，只能小可愛下去……

蘭多把手掌覆在他頭上，說：&ldo;等這裡的事結束，你想去哪就去哪，永遠不存在拋掉我，因為我會跟上你，再遇見你。&rdo;

兩人相擁，微風拂過仿若祝福。

&ldo;咳咳……在老頭子面前剋制點。&rdo;突然，一道陌生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蘭多和季凌驚訝的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兩人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他們都沒察覺到有人靠近，這個人不簡單。入目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