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糜郎二字 九天之雷(第1/4 頁)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一夜的廝殺漸漸過去,天邊已經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想來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在糜暘率領百騎離去後,陸遜就護衛著孫權來到一處山丘之上。
在安排好山丘的防務之後,陸遜就命人四處去招攬流散的吳兵吳將。
但隨著各處的傳令兵回來,他們口中的回稟聲令孫權心中如墜冰窟。
「眾營皆空,兵士死散,沒人應答。」
就算北營已經被徹底燒成灰盡,但大火併沒有深入東營與南營。
兩營合起來總計有上萬頂營帳,但如今在如此多的營帳之中,各部傳令兵竟然大多單人而歸,可見這一戰吳軍死傷有多慘重。
但孫權還是不死心,他想著再等等。
這時孫權身邊唯一的大將陸遜勸說孫權道,「眾心離散,不可複用,我們應該立即奔往長江以東。」
「否則若糜子成率大軍迴轉,至尊危矣。」
面對著陸遜的勸諫,孫權人依附在馬鞍上嘴中嘆息連連,但最終還是沒有下達命令。
難道十萬大軍就這麼沒了嗎?
當初合肥一戰,雖然他被張遼追擊的幾乎身隕,但是他的大軍並未折損太多。
見孫權還一副不死心的樣子,陸遜將孫權強扶上馬,而後他以劍鞘擊打戰馬,讓戰馬將孫權帶走。
陸遜則是率領著數百吳兵,跟在孫權身後朝著公安港快速而去。
當陸遜護衛著孫權來到公安港後,發現此處所有的戰船幾乎已經被糜暘的一把火燒了精光。
長江上到處都是焦黑、散裂的木板。
見到這一幕,孫權面若死灰,最後還是陸遜沉著冷靜。
他命令身後士卒找來幾塊還算完好的木板,而後將他們拼接在一起,製作成了一個簡易的木筏。
陸遜親自撫著孫權上了木筏,而後他為孫權親自執杆帶著孫權朝對岸劃去。
至於身後的那數百吳軍,陸遜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時朝陽已經出現在天空上,和煦的陽光散在公安港之中。
孫權坐在木筏之上,想起當初他由千人護衛,乘坐著高大無比的樓船來到這公安港中。
但如今,公安港中的大火燒了整整一夜還未停息。
而他自己,堂堂一江東之主卻坐著一簡易木筏,十萬大軍如今只剩下陸遜一人在為其撐杆。
這種悲涼的景象,令孫權在木筏之上擊打木板唱起了《十五從軍徵》。
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從狗竇入,雉從樑上飛。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春谷持作飰,採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孫權語氣悲愴,唱著唱著就流下了眼淚。
這首詩中的老兵尚還能回家,但他命令出征的那十萬大軍,最後又能回去幾人呢?
…
而正在撐船的陸遜,聽到這悲愴的歌聲,他眼睛也已經通紅。
十萬大軍當初意氣風發得從江東出發,但如今卻只剩他與孫權以一木筏逃回江東,人間大悲莫過於此。
這一戰,打得江東太疼了!
在公安城外,數千漢軍加上數千蠻兵匯聚成一股近萬人的大軍,正在追殺著已經潰不成軍,慌不擇路的數萬江東大軍。
數萬江東大軍在漫無目的的奔逃
之上,漸漸跑到了洈水之旁。
公安原名孱陵,不僅靠近長江,而且縣外不遠處就有兩條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