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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知道祖母的鐵血過往,但畢竟紙上的故事比不得朝夕相處來的深刻。所以她對祖母的感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這會聽了崔嬤嬤的話不禁一樂,看來祖母是完全沒有將李珍和李珠放在眼裡,一點點也沒有相信她們倆的話。
“讓祖母擔心了,我沒事。”葉非塵微微笑著,隨口問道,“爹爹可有生氣?”
崔嬤嬤走在葉非塵身側,略帶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實話實說:“相爺臉色不太好,夫人在一邊勸導,說‘一定都是誤會’,本來夫人準備讓她的大丫環翠萍來接小姐,說是小姐對相府不熟才來的晚了,老太太給擋了,要老奴來看看。”
崔嬤嬤想著小姐在泉州時一切都很順,那邊的人事關係也相對簡單,少見這樣的勾心鬥角。如今只怕知道那兩個外表小姐在向相爺哭訴也只會想著只要相爺不相信她們的話就好,現在聽說相爺有生氣的跡象恐怕會很傷心。畢竟相爺可是小姐的親爹。
可是,她卻看到小姐勾起了嘴角,十分開懷的樣子。只是那笑容雖然燦爛,卻總有幾分奇怪的意味。
葉非塵眉眼彎彎,笑道:“看來夫人是個很溫柔很體貼的人呢!”
多麼體貼啊,不停的為她辯護。她基本可以想象到李姍在為她辯護時的表情,柔弱的可憐的。哦,還十分有可能是正小心翼翼的拖著李珠那斷了指甲的手。真是……惡寒。
崔嬤嬤見葉非塵如此單純,不由出聲:“小姐……”好人可不是光看外表就成的。
後面半句話被葉非塵攔下了,只見她白嫩的食指抵上粉潤的小嘴,眼裡似有星光破碎,“崔嬤嬤,你聽。兩位表姐哭的好傷心呢。”
她們這會已經進了院子,可以看到屋內燈火通明,屋外有丫環婆子立在廊下,從大廳裡隱約傳出讓人心碎的哭泣聲。
初春夜冷,所以此次家宴擺在大廳裡面。若天氣好了,擺在院子裡可能別有一番風味。
葉非塵的話剛落地,外面候著的丫環婆子就注意到她們,一個婆子十分迅速的反應過來就衝著裡面喊道:“大小姐到了!”
葉非塵眉毛一挑,覷了那個婆子一眼,腳步微微放緩的往廳內走。
果然,裡面的聲音更加悲切了。
廳內,燭光暖暖,完全感受不到晚間的寒氣。
這是相府最正規的一間廳,葳蕤廳,面闊五間,進深三間,梢間開門。右邊的梢間和次間都作為夜定榮的外書房。此刻在正廳擺有一張福祿壽圓桌,左梢間也擺了一桌,兩桌互可見。
正廳主位上坐的是葉老太太,其次是葉定榮、李姍、李珍、李珠,葉老太太的右手邊空著一個座位。
梢間那桌上坐著的是三位姨娘和四位庶子庶女。
桌上還沒有擺菜,此時廳中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跪在地上的李珍和李珠身上。
葉老太太坐得端正,眼裡的諷刺毫不隱藏;葉定榮眉頭緊皺;李姍淚眼迷濛。
李珍原本在哭訴月兒削了李珠指甲的事,見葉定榮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心裡暗自高興。
聽到外面的通報便立即顫抖著手去拽李姍的袖子,弱不勝風,“得姑姑憐惜我和珠兒在相府安居這麼久,我們心裡十分感激,可如今……我和珠兒福薄,心下實在惶恐,姑姑把我們送回去吧。”
李姍如受傷的小兔子一般,眼睛紅紅的,也不回答李珍的話,而是抬眼看向葉定榮,滿腔的悲痛感,“相爺,妾身的哥嫂生前對妾身關懷備至,如今妾身幸能伴在相爺身側,享著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尊榮,若連哥哥留下的女兒也不能好好照顧妾身將來有什麼臉面去見哥哥,請相爺讓她們繼續留在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