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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蹟,關於這四位的生平,書裡也是諱莫如深。
因此,伊雯直到剛剛才意識到,戈德里克·格蘭芬多所堅持的理念,在這個時代、以他的出身,是多麼難能可貴。
她默然不語,跟隨戈德里克的視角,看著他捱不過家裡人接二連三的來信,帶著巫師小孩一路回到自己的領地。
而戈德里克家中積攢已久的矛盾,因為丹尼爾這個導火索而爆發了。
他的父親發覺了丹尼爾是巫師,大發雷霆,提起佩劍就要往孩子的頭上砍去。
丹尼爾受驚,魔力暴動。
幾個侍衛被魔力暴動掀出了木窗,但隨之而來的是外界更深重的惡意與恐懼。
當戈德里克見完了教會使者,回到家中時,便發現自己帶來的孩子被鎖進了地下牢籠裡,全身沒有一塊好肉。
作為旁觀者的伊雯靜立在一旁,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戈德里克流淚。
青年顧不上牢籠滿地的灰塵,跪在地上把孩子緊緊摟在懷裡,黯淡的金髮無力滑落,髮絲覆蓋的陰翳下有淚水淌落,每一滴都是道不盡的悔恨。
“對不起。”他說,“我無法拯救你……我所能做的,也只是把你從一個地獄,推向了另一個地獄。”
王想要把惡魔的孩子處死,遭到戈德里克的激烈反對。
在這個時代,一個領地的王是有絕對實權的,他的妻子和孩子說到底也只是附庸的一種,一般而言,除非是備受期待的繼承人,其他人都無法左右領地主人的決定。
戈德里克當然不會是繼承人,他飽受父親厭惡。
但偏偏就是他說的話,比身為繼承人的長子,更要讓父親投鼠忌器。
因為他的父親也深深畏懼著他。
他與父親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在父親情緒激動地抽出佩劍揚言要殺他時,戈德里克冷笑一聲,隨即王驚駭地看見自己的劍不受控制,開刃的那邊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若不是王后及時衝了進來,哭著擋在父子中間,戈德里克說不定真下手了。
到那個時候,就萬劫不復了。
父子已經到了決裂的懸崖邊。
戈德里克的脾性其實並不好,在這個處處壓抑的家庭長大,“怪胎”、“惡魔”的標籤如影隨形,他是個驕躁易怒,容易衝動的人。
但他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忍了下來,在父親用那充滿仇恨的目光掃視他,每次喝醉酒後就要對他喊打喊殺時,他最後都選擇了低頭,忍讓。
因為母親的淚水。
王后是個天真的、不諳世事的貴族小姐,她渴望一個安定和睦的家庭,竭力想要維護父子間已經不存在的感情,但她看不破父子二人矛盾的本質。
她不知道,自己孩子每一次的低頭,並不是因為退縮了,放棄了,僅僅是因為她哭了——她的愛,無形中成為了孩子的另一道枷鎖。
外在看上去完好健全的家庭,內裡已然扭曲到畸形,只待一個時機,被壓迫到極致的彈簧就會猛然反撲。
王后捧著他的手,心疼不已地為他上藥,並未看見戈德里克那木然的表情,只淚眼婆娑地說:
“我們、我們不要再惹你父親生氣了,好嗎?這次就聽話,回頭對你的父親認個錯,把那個小惡魔處理掉,一切也就都過去了……”
戈德里克扯了扯嘴角,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再去笑。
龐大的家庭,尊貴的身世,血緣牽絆的親情——該有的全都有,可他這一刻感覺到了噬心的孤獨。
沒有人支援他,沒有人理解他。
他感到疲憊,定定地注視著母親髮鬢裡的白絲,她這些年因他而焦心衰老的面孔,最終,他唇瓣翕張,發出溫淡蒼白的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