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4/5 頁)
沒說什麼,彷彿剛剛那一句讓他別過來的話她根本就不曾出口。元頎將洛瑕面前的酒罈拉到自己這邊來,直接對著壇口飲下,似是並沒覺得有何不妥。洛瑕望他半晌,忽地抿唇一笑。
他卻想起今日午後曾聽到她殿中傳出器皿破裂和女子爭吵之聲,本也是要來問她此事,卻無端端被轉移了話題。此時想起,便道:“今日可是出了何事?”
洛瑕伸出手去,指尖一點點地夠著他面前的酒罈,面上卻看不出任何異樣,聽著大約是正色了,聲音卻輕了幾分,道:“我尚未入宮之前,是一心一意待過一個人的。”
元頎心裡一沉,一種異樣漫漫然湧上心頭,還不等他仔細體味,洛瑕又道:“我活了十五年多,還從沒多麼動過心。可那個人,卻似乎是不同的。我想信他,可是,卻有分明地曉得他不值得我信。我對他的心意,還不及確定是戀慕或是旁的什麼,那個人做出的事,便逼著我不得不一下將那些心意斬斷了個乾淨。”
他只覺那異樣愈發強烈了。
“我想我大約並不是戀慕他,只是從沒動過心,還不曉得動心是個什麼樣子,是以心中迷惑罷了。”
她抬起眼來,瞳孔裡那一星半點的光亮,刺得元頎眼中生疼,心中也是又一陣的不快。
說完這一句,洛瑕便沉默了良久,驀地卻迅速地搶回了那一罈酒,仰頸便是一陣灌飲。酒罈終於空了,她彷彿意猶未盡地放下來。鳳尾一般形狀的眼角泛著幾分醺醺然的緋紅,微微一挑,襯著醉顏酡,並不是多麼豔麗,只是卻嫵媚得無端。
“這是醉話,殿下聽過了,便忘了罷。”
她到底還是個現代人,到底還是張揚了,論起內斂,到底還是比不得此世真正的高門千金。
洛瑕略略自嘲地輕笑一聲。其實她醉得不大徹底,至少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這些話,原本她是一千個不該、一萬個不該在元頎面前說出口的,可是她心裡憋得難受,才讓他聽到。她想,不過還好,日後她同元頎,想是也不再會有甚交集了,好比她和慕晟,除卻面子上的功夫,也便不會再如何了。之於元頎,則還要簡單一些。他知道了這些,說不定一轉眼便會稟報皇帝,然後不費多大功夫,她便會以各種罪名被取了性命——那樣也好,死都死了,身後事也不再是她能夠管得了的了。
所以她也不必去怕那麼許多。
洛瑕站起身來,剛邁出一步,腳下空酒罈一絆,她一個不留神向前傾去。雙手下意識向前一攀,便扶住個溫暖寬厚的物事。
時值十月,寒涼秋意亦臨近尾聲,初冬冷冽已初現端倪。洛瑕一眼望去滿園一片花木凋敝的蕭瑟景象,園子邊角處一棵老樹上最後一片紅如殘褐的枯葉打著旋兒落地。此刻夜近丑時,早過了掌燈時分,紫石宮裡包括瓊瑤等人在內剩下的三五個沒有離開的宮人早已該歇息的歇息,該去外頭宮裡的去外頭宮裡,該打著盹值夜的亦打盹去了。此處萬籟俱寂,只她同他兩相對望。
元頎的眼中是她面容。
洛瑕的酒意醒了大半。
她的手指還停留在他衣袖上,織錦雲紋光滑的面料觸手溫潤,她掌心沁出一層薄汗,一時間連眼也不敢去抬。
說她是孤陋寡聞也好,與現代社會格格不入也好,她還從未遇到過他這樣的男子,即便連慕晟,也是與他全然不同的。
她愈發的不知所措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一段情,常常會以一方失態的形式開始。
☆、(十)
“你怕什麼?”
男子的聲線溫潤,洛瑕埋首下去不敢抬,聽他又道:“那個人,是慕晟?”
洛瑕一驚,抬起頭來,看向他的眼中帶了十足的怔愕驚懼。元頎這下確定了七八成,抬起的右手不知覺撫上她髮鬢:“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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