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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就多吃點。」
溫柔似水的聲調,將蒲禹從回憶里拉了出來,這顯然不是孟舟的聲音,蒲禹抬起頭,就見斜對面的江星野笑容無缺,把一盒滿滿的醉魚朝他推過來:「我還沒請教,您是孟先生的同學嗎?」
孟舟聞言一口魚肉陡然卡在喉嚨,臉憋得漲紅,他媽的這小胖白菜真能裝啊,他是不是最擅長裝不認識?
對面的蒲禹立刻站起來,試圖繞過桌子來幫忙,語氣緊張道:「哥你怎麼了!」
「哥」,江星野細品這個詞,難怪之前在花店樓梯間,孟舟那傻子說什麼大幾個月也是大,聽人叫哥聽上癮了吧。
他近水樓臺先得月,柔軟的手掌貼上孟舟的後背,幫他順了半天,魚肉總算順當下肚。
「吃那麼急做什麼,」江星野淡淡地說,指尖掐著孟舟的下巴迫得他抬頭,溫和地命令,「張嘴,我看看。」
吞都吞下去了,還有什麼好看的?孟舟有點不明白,但還是乖乖照做。
他的唇面抹了一層蔥油,越發顯得潤得發光,艷紅的口腔裡,食物吞得很乾淨,濕潤的舌頭蟄伏其中,不知是因為被人看到太緊張,還是因為這個姿勢,正微微打顫,不安於室地扭動著,擋住了深邃的喉管,讓人忍不住想把什麼伸進去……
江星野眯起眼睛打量,指腹沿著孟舟的唇線,緩慢剮過豐滿的唇肉,蹭了一圈,短短几秒鐘的動作,時間卻彷彿被他的手抻長了,失去了正常的度量,令在座所有人都提著心臟,看得屏氣凝神。
「幸虧吞的是攪碎的魚肉,不是魚骨,沒傷到你的口腔和喉嚨,下次就不一定了。」江星野若無其事地笑笑,拿起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動作優雅得彷彿這裡不是大排檔,而是西餐廳。
對面蒲禹早已訕訕地坐了回去,眼見孟舟看江星野的眼神都有些痴了,他突然想起之前江星野問自己的問題,彷彿抓到了一線生機,先發制人地介紹起自己:「我叫蒲禹,是孟哥的老同學,我們從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學。孟哥也真是的,拋下我們這群老同學,獨來獨往,平時神龍不見神尾的,都不知道我們多想他。」
「咳,那個,」孟舟嚥下一口口水,唇上似乎還留著江星野指腹的觸感,他強迫自己從熟悉的被誘惑和掌控的感覺中抽身,解釋說,「我也不是故意不理大家,就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嘛。前幾年我一直在外地,過年都很少回來的。」
「那以後哥可不能再神隱了哦。」
「哈哈,這怎麼是神隱啦?」
兩個人你來我往,話題漸漸偏移到母校的趣事,蒲禹聲線原本就有點嬌,說到興頭上的時候,天然就有一股撒嬌的感覺。
江星野臉色漸漸冷下來,心裡推測,蒲少爺這種型別應該很招猛男1的喜歡吧,他淡淡瞥了一眼和蒲禹說話的孟舟,當初在曙光餐廳重逢,難得乾柴烈火,兩個人都有意春宵一度,結果中道崩殂,還不就是因為這人不想在下面。
雖然現在已經做過那麼多回,孟舟是否還會心有不甘呢?尤其當蒲禹這樣秀色可餐的小可愛,向他丟擲橄欖枝,孟舟真的不會懷唸的風光麼?
江星野無精打采地扒拉起飯盒裡的米粒,受傷的頭部又開始隱隱作痛,隨即又厭煩地把米粒碾平,痛什麼痛,江星野啊江星野,你就只會拿這些疼痛去留住人嗎?
留?他霎時一個激靈,不能留啊,他留住孟舟幹什麼?不是已經決心要讓對方和復仇隔絕開,才勉強自己和戴家毅合作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忍不住把人拉近自己?
軍旅生涯培養出他固若金湯的自控力,這讓江星野脫胎換骨,也無比自豪,可在十二年情愫的日日侵蝕下,竟然也裂開了密密麻麻的細縫。
江星野皺起眉,咬牙摁住自己頭上的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