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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幣和合約的碎片全都混合在了一起，輕飄飄地從她眼前飄落在了地上，寂靜無聲。看著完全不聽自己解釋的廖希痕，盛茵的心裡涼涼的，似乎凍結成了冰塊一般。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制住鼻尖處泛起的酸澀感，聲音沙啞的對他說道：“廖希痕，我的確很愛錢，因為沒有錢，我就無法生存下去。像你這樣一出生就什麼都有的人，是永遠都不會懂得孤兒的生活是有多麼辛苦的。我是被福利院裡的爺爺奶奶養大的，他們也都沒有親人，他們的能力有限，所以我只能靠自己，多賺點錢，我才能活下去。我努力工作，努力學習，就是為了能夠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說……我能不喜歡錢嗎？”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不是沒有見過女生哭，可是看到她的眼淚，廖希痕的心猛地一陣陣發疼，那種疼痛幾乎蔓延全身，讓他無法動彈。

這是……為什麼？

“你這樣的人，從來沒有為生活、為錢煩惱過。你不用擔心過了今天沒有明天，不用擔心校長什麼時候會催你交學費。你甚至還一點也不相信別人，我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只是你好像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盛茵轉過身，抬頭擦臉上的淚水，她不想讓自己在他的面前流淚，可是怎麼也控制不住。

她很難過，因為他不相信她，更因為在他的眼中，她是一個唯利是圖，會因為一點好處而不遵守諾言的人。合約沒有，也好，她和他再也沒有任何的牽扯了。

她自由了。

看著她瘦小的身影，廖希痕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想要開口叫她的名字，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廖希痕，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像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身體裡一點一點的脫落，他突然伸手捂住了心口處，那悶悶的感覺讓他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

他很想叫住他，很想伸手拉住她，可是隻能看著她越走越遠。

是他錯了嗎？

盛茵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止住眼淚，她一邊走一邊擦，眼淚卻越擦越多了，難受的讓她沒有辦法思考。她走到一處沒有人的花壇邊坐下，才坐了一會兒，就察覺有人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奶茶坐到了她的身邊。

“別哭了，再哭就要變成小花貓了。”聲音溫柔，清涼如風。

盛茵愣了愣，看了顧白好半天，顫聲道：“顧白，你怎麼會來……”

顧白沒有回答，只將奶茶塞到了她的手中，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白色的手帕，也不管她會不會反對，輕柔的在她的臉上擦了起來：“再漂亮的女生，哭起來都是不好看的，我還是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你不知道，你笑的時候，眼睛很亮很亮，就像天上的星星。”

她知道他在安慰她。她握緊了手裡的奶茶，讓熱度一點一點的從手心滲入，想哭的感覺也慢慢消失，而後輕輕一笑：“謝謝你，顧白。”

顧白也微微一笑：“那……介不介意把那個惹你哭的人告訴我呢？作為你的朋友，我覺得我應該幫你好好教訓他一下。”

其實他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他希望能從她的嘴裡聽到事情的經過。

盛茵收住了臉上的笑意，微低下了頭，好一會兒才小聲地說：“顧白，你知道廖希痕是我的預約顧客吧？”

“恩。”

“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和他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預約結束了？”顧白輕聲說道，“我和他並不是和平解約的，我剛才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很生氣，我也一樣。”他指責她，生她的氣，不聽她的解釋，而她氣他根本就不瞭解她。

“那……是因為什麼事情呢？”

盛茵抬頭望著顧白，看著他溫潤柔和的笑容，心也稍稍放了下來，又道：“因為韓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