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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瀾握拳好幾次又猶豫著鬆開,才終於定神揭開了遮蓋在上的白布。
只一眼,江殊瀾眸中的所有情緒便凝成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下,無聲浸沒於衣料裡。
荷雪的頭髮被剪得極短而凌亂。那張她無比熟悉的臉上已經沒了絲毫血色,還遍佈深可見骨的割傷。
稍往下些,頸間的鞭痕和淤青綴連在一起,她身上的衣料也破損嚴重,血跡斑斑,只是堪堪蔽體。不難想像衣服底下會有多少傷痕。
這絕不會是失足摔出來的,荷雪死前經歷了種種折磨。
江殊瀾不忍再看。
「葉嬤嬤,安排人將荷雪安葬了吧。」
「是。」
「邢愈,你去查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殿下,您回來之前卑職已查明,荷雪是被人抓進雲月公主府的。」
邢愈拱手稟報導。
「荷雪在公主府地牢內受過嚴刑拷打,中途從地牢中消失過一日。她心口處曾被髮簪刺入,是致命傷。」
「送她回府的侍衛說,雲月公主把此物轉贈給您。」
邢愈攤開的手裡放著的,是江殊瀾買給荷雪的珠花,此時已被血染透。
江殊瀾沉默須臾,聲音清冷道:
「江柔的頭髮也不必留了,再把這個,置於她枕邊。」
江柔還不能死,但江殊瀾要讓她難以安眠,每晚都想起自己殺過的人。
還要讓她知道,江殊瀾可以悄無聲息地取她性命。
她可千萬千萬,別放鬆警惕。
「卑職遵命。」
江殊瀾以為荷雪會拿了那些錢開始新的生活,卻沒想到她們會在此番場景下再見。
看來江柔當真恨極了她。
父皇崩逝之前,江柔常待在江殊瀾身邊甜甜地喚她「姐姐」。
知道江柔喜歡在宮裡玩,江殊瀾便常留她在宮中和自己同吃同住。若是得了什麼好看好玩的東西,江殊瀾也常分給江柔。
雖並非一母同胞,江殊瀾卻也是真心拿江柔當自己的親生妹妹對待。
前世江殊瀾毒發後,江柔曾來她床榻旁假意難過實為炫耀。
那時江殊瀾只以為是因自己守孝期間少與人來往,加之江柔喜歡上了範明真,姐妹情分才疏遠了。
江殊瀾生前,臨清筠一直瞞著,不讓她知曉當年給她下藥的人是荷雪和江柔,也是擔心她得知真相後會鬱結難舒。
所以臨清筠只是以荷雪推江殊瀾去擋箭這件事為由將荷雪遣走。江殊瀾離世後,臨清筠才回京處理了江柔跟荷雪,為她報仇。
而這一世,許是因為計劃敗露,江柔毫不掩飾對江殊瀾的厭惡。每每遇見,她臉上都是江殊瀾不曾見過的氣憤和排斥。
往事和眼前的場景交錯著在腦海里出現,江殊瀾有些哽咽道:「嬤嬤,荷雪和江柔是不是……」
「殿下,因果自得,荷雪有她自己因和果,雲月公主也會有她的。」
葉嬤嬤溫聲寬慰道。
自荷雪離府那日起,公主便不再碰她最喜飲的玫瑰烏龍茶。
如今荷雪在雲月公主府慘死,葉嬤嬤不難想出其中關聯。
若當日雲月公主得逞……
葉嬤嬤不敢想。
江殊瀾沉默良久,才道:「春分那日的宮宴,嬤嬤陪我一起去吧。」
江殊瀾還有事要做,仍有想護住的人。
「好,奴婢和您一起進宮。」
那兒曾經是殿下和先帝、先皇后的家,殿下也許會觸景傷懷,葉嬤嬤不忍讓她獨自面對。
翌日清晨。
已經到了平日裡去將軍府的時辰卻仍不見公主起身,葉嬤嬤敲了兩回寢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