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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相剛跪拜太子為新帝, 一向不喜結黨營私的紀相便帶著他兒子一起稱呼憑空現身的臨清筠為「陛下」, 他的處境霎時變得十分尷尬。
「老臣以為,太子即位才是正統。」
李相沉默須臾, 硬著頭皮道。
見李相仍支援自己,江立誠緊繃的心神稍有了些著落, 立馬又有了底氣去厲聲呵斥紀相與紀懷光:
「你們膽敢謀逆,朕要摘了你們的腦袋!」
眼看著太子仍在無濟於事地胡言亂語,李相閉了閉眼, 轉而語重心長道:「臨將軍切莫一時被奸人矇蔽, 誤入歧途。」
他與紀相一貫不和, 且李相方才已經向太子表明了擁護的態度。若他此時改口,不僅得不到臨清筠的信賴,連太子這邊的機會也將錯失。
他只能咬死當前的立場,拼一拼太子的勝算。
皇帝的病來得突然,應與擅用毒物的皇后脫不了幹係。她既然下定決心要毒害皇帝,便應沒給他留機會,沒讓他寫下傳位於別人的詔書。
臨清筠手裡有兵權,卻總歸名不正言不順,拉攏朝臣抨擊彈劾他今日之舉不算太難。除非他直接起兵造反,把謀權篡位的事擺上明面。
但李相覺得,看他今日一直隱於暗局之後,應是出於某些原因不願起兵。
皇帝得知太子意圖謀權,卻在做出任何懲治之前便駕崩了,太子仍是皇位唯一的繼承者。只要太子今日站穩了,他坐上皇位才最正當。
可李相不知道的是,臨清筠絲毫不在意正當與否,只在意江黎這一家人死得夠不夠乾淨。
臨清筠淡然地朝李相身後的人說:「給他看看。」
掌印太監韋千硯應聲上前,雙手把那份玉印齊全且與江黎的字跡一模一樣的罪己詔遞至紀相與李相面前。
紀相看完後眉間緊蹙,心裡五味雜陳。
他只是隱約能猜到江黎與當年先帝和先皇后的崩逝有關,卻沒想到江黎的手上竟還沾染瞭如此多的人命。
而臨清筠不僅要皇位,還早已設計好,要讓江黎背著恥辱與罪責死去。
即便是死了,他這些年來做下的事也會因這份罪己詔而為世人所知,甚至會被記錄於史書之上,遺臭萬年。
以江黎的性子,他應不會寫下這種會讓自己聲名掃地的東西。但起碼在紀相看來,這份罪己詔找不出任何紕漏。
李相一字不落地看完這份罪己詔後神情要比紀相複雜很多。
無論皇位上的人為了那個位置做過什麼,李相都不會覺得奇怪。但他很清楚,江黎不可能會寫下這份罪己詔,讓自己身為帝王的生前身後名都爛進泥裡。
而讓李相面如死灰的,不僅是這份難以找出任何偽造痕跡的罪己詔,更是最後那幾句話裡的意思——
皇帝竟讓太子為自己守陵,一世代父贖罪。
若無法證明這份罪己詔是假的,待它昭告天下,太子便不需要再考慮即位之事了。
臨清筠或許沒有傳位的詔書,但這份罪己詔卻能讓唯一一個可以順理成章登上皇位的人失去即位的資格。
一世守在皇陵的人如何做皇帝?
李相沉默地看著地面那些方才噴濺而來的血滴。
皇帝駕崩,臨清筠把太子能走的路堵死了,即便他沒有傳位詔書,也能踩著太子坐上那個位置。
徹底賭輸了。
見兩位丞相的臉色都不太對,江立誠一把推開李相,自己去看那張置於託盤中的詔書樣式的東西。
甫一看見第一句話,江立誠的心便狠狠沉了沉。
迅速看完後江立誠更是皺緊了眉頭,滿臉驚疑道:「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
江立誠指著臨清筠,高聲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