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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如砂紙的掌心或輕或重地揉捏著女人的肩頸,周清時而微微皺眉,時而眼中沁淚,時而咬牙忍痛,謝崇習武多年,用內力幫愛妻疏通經絡,沒一會兒,便將酸脹之感盡數驅散。
幽深目光落在桌面的紙頁上,謝崇忍不住問,&ldo;這是清兒整理出來的東西?&rdo;
周清頷首,&ldo;妙判的文章一出,所有人都在拍手叫好,但我記得,律文中並無杖五千的說法,明刑以弼教,刑罰起到教化的作用,而非將百姓生生折磨至死,五千杖打下來,活人怕是都成肉泥了。&rdo;
本朝科舉只考經義,許多文人都不通法令,否則柳賀年也不會犯下這麼基本的錯誤。
&ldo;說不定是傳抄有誤,將五十錯寫成五千。&rdo;將人抱在懷裡,謝崇低低笑了一聲。
周清回頭瞪了他一眼,&ldo;你身為指揮使,對大周律還不瞭解嗎?笞刑從十到五十,分為五等,杖刑是從六十起算,只要傳抄的書生不瞎,都不會把六十抄作五千。&rdo;
正說著,金桂突然進了屋,手裡拿著一張帖子,看到緊緊抱在一起的夫妻時,她怔愣片刻,趕忙低頭,輕聲道,&ldo;主子,柳府的夫人過壽,給咱們府上送了請帖。&rdo;
柳家的夫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拿了休書的焉明玉,另一個則是她的親姑姑,也是柳賀年的生母焉氏。
往日謝柳兩家從未打過交道,甚至因為齊王的緣故,已經站到了對立的陣營中,眼下突然送帖子過來,怕是宴無好宴。
金桂將帖子放在桌上,隨後便貼著牆根退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將房門掩上,免得有那些沒眼色的前來攪擾。
手裡拿著請帖,謝崇面色陰沉,&ldo;鎮撫司犯了眾怒,柳家是想藉此機會羞辱你,這種宴席,不去也罷。&rdo;
&ldo;羞辱?焉氏憑什麼羞辱我?憑她被關進詔獄的前任兒媳,還是憑柳賀年所做的文章?漏洞百出、一捧一踩,誰會看不出他的卑鄙用心?&rdo;
周清拉著謝崇,讓他坐在自己面前,一字一頓道,&ldo;我若怕了她們,只會丟了謝府的顏面,還不如辯上一辯,也能藉此機會,讓那些賓客看清柳家的真面目。&rdo;
方才外面剛下過一場雨,天氣並不算熱,甚至還隱隱有些涼意,但謝崇胸臆中好似燒起了一團火,他緊盯著愛慕的女人,心情無比雀躍。清兒明知此去柳家會受到刁難,卻沒有絲毫猶豫,是不是證明瞭她也是在乎自己的?
忙了一整夜,周清不止不困,反而格外精神,推開男人滿是胡茬兒的下顎,她走到窗前,將窗扇推開,看到淅淅瀝瀝的雨水不斷往下滾落,在簷下匯成小流,將青石板沖刷的一塵不染。
&ldo;不睡一會兒?&rdo;
&ldo;不了,待會奶孃會把錚兒抱過來,跟他分別了將近兩個月,心裡難受著呢。&rdo;想起玉雪可愛的兒子,周清的神情越發柔和,那種溫柔掩蓋住她容貌的艷麗,讓謝崇喉間發癢,恨不得讓她的視線一直投注於自己身上,再也不會因為其他事情分神。
還沒等周清洗漱完,奶孃便來到了主臥,她將孩子放在床褥上,似金桂那般,片刻也不敢多留,飛快地離開了。
錚兒咧嘴咯咯直笑,看也不看坐在跟前的黑臉男人,烏溜溜的眼珠子緊盯著母親,那副模樣讓周清笑的前俯後仰,趕忙擦乾了面上的水珠兒,幾步走到床前,將他抱進懷裡。
謝崇抿了抿唇,嚴肅道,&ldo;男孩不能寵,否則無法撐起門楣,等錚兒三歲就讓他搬到前院,如若不然的話,恐怕會養出個不學無術的酒囊飯袋。&rdo;
女人斜睨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問,&ldo;聽指揮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