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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聲悲激高亢,直衝霄漢,他目中卻己老淚縱橫。
秋風呼嘯,大旗舒捲,夜色更深,夭地間的殺機也更重了。
雲翼仰面舉旗,直到天風吹乾了他目中的淚珠,才沉聲道:&ldo;鐵中棠留此施刑,別人都隨我走!&rdo;
&ldo;走&rdo;字出口,大旗又展,一陣狂飄掃過,他身形已在三丈開外。
雲錚大喝一聲,翻身而起,嘶聲道:&ldo;雲家的嫡親骨血,為何要叫外姓弟子施刑?&rdo;
雲翼鬚髮飄拂,緩緩轉過身子,一字一字的說道:&ldo;入我大旗門中,便是嫡親骨血,誰敢再提&l;外姓弟子&r;四字,有如此石!&rdo;
語聲未了,大旗倏沉,&ldo;錚&rdo;的一聲,火星飛激,他身旁一方三尺見方的黑石立刻裂為碎片。
雲九霄一聲輕叱:&ldo;走!&rdo;
展動身形,拉著雲錚如飛掠去。
青衫少女幽幽望了那黑衣少年一眼,霍然轉過身子,隨著精悍少年,輕煙般沒入無邊的夜色中。
人影一閃,便已消逝,黑衣少年木立在荒野上,淒風中馬嘶不絕,他身子卻久久不動,只有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耀著寒星般的光采。
一聲霹靂,暴雨驟落。
五匹健馬,齊齊昂首長嘶一聲,向外奔出,剎那間便分成五個方向,馬尾後濺出五條血跡,但轉瞬便被大雨沖得乾乾淨淨。
黑衣少年鐵中棠頎長的身軀,旗杆般卓立於暴雨中,他滿面水珠,滴滴流落,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馬性識途,五匹分向而騎,正是奔回自己主人的馬廄,那冷龍駒方才在雲錚手下雖然馴服,但此刻放蹄而奔,卻有如天馬行空,矯如遊龍,暴雨中只能見到一條白影奔騰而過,根本無法分辨形態。
烏雲濃霆,潑墨般的東方天畔,終於微微露出了一絲曙色。
曙色下,群山邊,屋影幢幢,幹椽萬脊,沉睡著一片莊院,正是威鎮天下的武林重地寒楓堡。
冷龍駒長嘶一聲,奔行更急,沖入了一片濃林,林中道路婉蜒,泥水飛濺,突聽一聲呼哨響起。
一條人影自樹梢飛落,顯然早已捏定時間,要一躍落在馬背上。
可是冷龍駒奔行太急,這個人剛落下,冷龍駒便已擦身而過,剎那之間,但見這人身形凌空一提,倒翻了一個筋斗,手掌自胯下穿出一把刁住了冷龍駒的馬尾,隨著馬身懸空飛馳了一段路途,猛然提起一口真氣,再次呼哨一聲,飄然落在馬背上,輕輕拍著馬背鬃毛,低語道:&ldo;馬兒馬兒,不記得我了麼?&rdo;
夜色中只見此人劍眉星目,滿面悲憤,正是雲錚!
冷龍駒奔行本急,此刻竟真的好像還記得這個曾經將它收伏過的少年,低嘶一聲,停住了腳步。
雲錚卻比馬還緊張,翻身躍到馬尾後,只見兩條粗索自轡頭拖到後面,又是血跡,又是泥水,但繩端處卻究無一物。
&ldo;難道失落了麼?&rdo;
一陣熱血湧上心頭,雲錚翻身撲在地上,放聲大哭。
&ldo;大哥,你死得好慘,你不但不能全屍而終,而且連屍首都失落在荒野中。&rdo;
忽然間一陣厲叱之聲響起。濃林中已有數十個身穿勁裝手持利刃的大漢,將他團團圍住,數十道森寒的目光與刀光相映,彷彿比刀光更銳利。
雲錚居然笑了,仰面大笑:&ldo;過來,全過來,我正要以你們的鮮血為我大哥復仇!&rdo;
喝聲未了,立在道路上的四條勁裝大漢,身形向外一橫,閃開的道路上,立刻大步走來一位頭戴笠帽,身穿白袍的枯瘦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