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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個人或國家死亡,但是我不能不欽佩因努力而吐血身亡的。卜卜舞拉夫司基們只懂得呀呀夫司基,無望!
無心再去會別個新學者了。也不願再看別的文化機關。多見一個人多減去我對“理想的人”的一分希望,多看一個機關多使我落幾點淚,何苦呢!小藍是可佩服的,他不領著我來看,也不事先給我說明,他先叫我自己看,這是有言外之意的。
路過一個圖書館,我不想進去看,恐怕又中了空城計。從裡邊走出一群學生來,當然是閱書的了,又引起我的參觀欲。圖書館的建築很不錯,雖然看著像年久失修的樣子,可是並沒有塌倒的地方。
一進大門,牆上有幾個好似剛寫好的白字:“圖書館革命。”圖書館向誰革命呢?我是個不十分聰明的人,不能立刻猜透。往裡走了兩步,只顧看牆上的字,冷不防我的腿被人抱住了,“救命!”地上有人喊了一聲。
地上躺著十來個人呢,抱住我的腿的那位是,我認出來,新學者之一。他們的手腳都捆著呢。我把他們全放開,大家全像放生的魚一氣兒跑出多遠去,只剩下那位新學者。
“怎麼回事?”我問。
“又革命了!這回是圖書館革命!”他很驚惶的說。“圖書館革了誰的命?”
“人家革了圖書館的命!先生請看,”他指了指他的腿部。
噢,他原來穿上了一條短褲子。但是穿上褲子與圖書館革命有什麼關係呢?
“先生不是穿褲子嗎?我們幾個學者是以介紹外國學問道德風俗為職志的,所以我們也開始穿褲子。”他說:“這是一種革命事業。”
“革命事業沒有這麼容易的!”我心裡說。
“我穿上褲子,可糟了,隔壁的大學學生見我這革命行為,全找了我來,叫我給他們每人一條褲子。我是圖書館館長,我賣出去的書向來是要給學生一些錢的,因為學生很有些位信仰‘大家夫司基主義’的。我不能不賣書,不賣書便沒法活著,賣書不能不分給他們一點錢,大家夫司基的信仰者是很會殺人的。可是,大家夫司基慣了,今天他們看見我穿上褲子,也要大家夫司基,我哪有錢給大家都作褲子,於是他們反革命起來;我穿褲子是革命事業,他們穿不上褲子又來革我的命,於是把我們全綁起來,把我那一點積蓄全搶了去!”
“他們倒沒搶圖書?”我不大關心個人的得失,我要看的是圖書館。
“不能搶去什麼,圖書在十五年前就賣完了,我們現在專作整理的工作。”
“沒書還整理什麼呢?”
“整理房屋,預備革命一下,把圖書室改成一座旅館,名稱上還叫圖書館,實際上可以租出去收點租,本來此地已經駐過許多次兵,別人住自然比兵們要規矩一點的。”我真佩服了妖人,因為佩服他們,我不敢再往下聽了;恐怕由佩服而改為罵街了。
第二十三章 妖界的革命“哄”
夜間又下了大雨。妖城的雨似乎沒有詩意的刺動力。任憑我怎樣的鎮定,也擺脫不開一種焦躁不安之感。牆倒屋塌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全城好像遇風的海船,沒有一處,沒有一刻,不在顫戰驚恐中。毀滅才是容易的事呢,我想,只要多下幾天大雨就夠了。我決不是希望這不人道的事實現,我是替妖人們難過,著急。他們都是為什麼活著呢?他們到底是怎麼活著呢?我還是弄不清楚;我只覺得他們的歷史上有些極荒唐的錯誤,現在的人們正在為歷史的罪過受懲罰,假如這不是個過於空洞與玄幻的想法。
“大家夫司基”,我又想起這個字來,反正是睡不著,便醒著作夢玩玩吧。不管這個字,正如旁的許多外國字,有什麼意思,反正妖人是受了字的害處不淺,我想。
學生們有許多信仰大家夫司基的,我又想起這句話。我要打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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