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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低了聲音說道:“大人有所不知,當年賜長孫無忌自死,與將他全家藏匿流放的,都是一人所為。”
冷汗從老者臉上滑落,順著打理的一絲不亂的鬍鬚上滑落在胸前←急促的呼吸著,臉色由紅轉白。
“是……這都是……”他小聲喏喏:“你是說……這都是聖上安排的?”
我點頭。
愕然許久,老者突然一陣嗆咳,又連連乾嘔,跟著一口血噴在了地上“好!好一招金角銀邊的棋局!”顧不得擦去嘴角的鮮血,他擊掌讚歎:“聖上看似軟弱,實際上已經計算好了我們這些臣子一輩子的路,您讓我們自相殘殺,自己卻雙手乾乾淨淨。依舊是仁愛的明君!臣拜伏,臣拜伏!”
在儲閣時,長孫無忌也說過這樣的話——在交付我這個任務地時候←索性也不瞞我,將如何脫身。隱蔽海外的事情一併說了。
“此乃當今的皇上一石二鳥之計,即除了我這重權再握地心頭大患,又扶植了忠於自己的黨羽,更令那不甘之人上位其心之險世人難測……老朽多年思慮方揣測出因果,心中拜伏。無有一絲犟拗△性,聖上看在老朽沾親地份上,容我全族異鄉偷生。至此老朽已然心存惶恐,萬分感激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老狐狸難得的一副誠惶誠恐的嚴肅表情。
就如現在於我面前的老者同出一轍。
“好,好地很!”他扶了膝頭搖著手喘息,復又拍案大笑:“有趣,實在有趣!”
“大人,時候不早了。可否安心上路?”揮手,細長的銀光一芒,從我的指尖探出。
“慢著。女娃娃,我老眼昏花的。瞧著你這雙眼睛有幾分熟絡。可否摘了蒙面,將真面目給我這將死之人一看?”
猶豫了一下。我揭去了臉上的黑紗。
“嘶……”老者吸了口氣,點手喚我:“進前來,到燈下來讓我看仔細了。”
我點頭,回手想要將蒙面裝入腰間,卻揣了個空,一愣之下方想起來,腰帶已經散在那地下的洞穴之中。
就在我低著頭的這時間,突覺視線外那一副江山的繡帳一晃,霎那,一柄寒刃隨著女子的尖叫聲遞到了我地面前。
手腕翻轉,我一把握住了纖若蔥白的手腕,微一用力,便聽見“呀”的一聲嚶嚀,墜了金穗子地一彎短刀脫手而出,悶聲砸在鋪了墊子的地面上。
櫻血飛濺,我地刀,已經插入了那撲至我懷中地婦人胸前。
“琴兒!”老者大叫,跌落臥榻,掙了全身的力氣爬將至我面前,伸開雙臂接住了緩緩倒下去地女子。
“不,妾身……不能看著大人死。”那女人已年逾五旬,一身雍容華貴,目光都散了,一口氣短過一口,眼見著就要斃命,
“痴婦啊,老朽這條命,即使不交代在今天,也已經是風燭殘年,還有幾日好活!”老者扎著手,慌亂的撫著她胸前的傷口:“藏你在塌下,就是希冀著你能逃過此劫……姑娘,求您,求您救她!”
扭過臉,我搖了搖頭——早就注意到了塌下藏了人,因為有那陷坑中的食人羅剎在先,對方剛一發難,我就動了殺著,卻不想端著刀衝出來的是一個手無服雞之力的婦人。
這一刀穿心而過,已然金石無救。
“老爺……妾身嫁入您府中……這幾十年……已經、已經享盡老爺帶來的榮華富貴,如今……老爺要西去,就、就讓妾身也遂您走吧……”那婦人揚了手,虛抓了幾下,終於拉住了丈夫的手臂,漫了淺淺皺紋的嘴角挑起了一抹笑意:“老爺……方才喚妾身琴兒……從咱們的兒子出世之後,老爺就……沒有再這樣喚過妾身的乳名……”
“琴兒,我的琴兒啊……”淚眼滂沱的抱住了那婦人,老者聲音撕裂般沙啞,聲聲喚著老妻的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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