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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歸還吧。
怔了一刻,我撫住了微微震顫的琴。
荀子多謝石頭大師代為看護夜羽。
但是,至於長孫無忌,他此次取夜羽,令我殺許敬宗,都是藉口——這儲閣中的高手如雲,若是同時向許敬宗發難,即便是十座迷樓也會被夷為平地。而他卻刻意的只派遣我一人去刺殺……
我此時才驚覺他在試練於我,以後,不知道還有什麼更麻煩的事情會交到我手上來。
“謝大人賞賜。”襝衽再拜,我捧了琴起身,低頭從黑衣男子身邊走過,然後聽見身後人籲出口氣,將盒子重新蓋好的聲音←在被我以疾風相逼時,也只是繃緊了身子閉上眼,既不躲避,也並未再多致一詞。
苦笑了一聲,我擁緊了夜羽。
從一開始,我所走的每一步,每一個反應,都被人算計好了。
抬手摸了摸插在腦後的篦子,這做工精細的奢侈物件價格定是不菲——長孫狐狸知道我斷不會取那封金子的,這枚鏤花的篦子才是他真正送我的東西。
雖然心中依舊不忿,我卻不想再和儲閣有什麼糾葛,此事,暫且算一個了斷吧。
我,也該回平康里了,去繼續追尋自己想要知曉答案的那些事情。
荀子是為了找尋這答案才會來此的。
七月的長安城,淤積著難捱的暑熱,不知道何時,便會再度大雨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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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手千山花落盡(上)】………
玉白的茶盞從我指尖滑落,我看著它在空中翻了個身,磕在地上又彈起來,在空中碎成了幾片。
我看著微微顫抖的手指——左手好像不是自己的,連合攏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肩膀也沉的舉不起來,手腕處和另一隻手臂比較,明顯的腫起一指厚。
如果再等上十日再去執行,也許就會好一些吧……我確實是太心急了……
溫潤的流轉輕聲從我身邊響起,我側過臉——擔在榻上的是比子夜還要黑暗的琴,隨著瑩白的素弦微震,琴身之上滾過層鳥羽般細碎的光斑。
“失禮了,我沒事,”輕聲安撫,我用臉頰蹭著它微涼的琴板:“只是疲勞,夜羽。”
兩枚從伎樂館帶出的茶盞,一隻碎在蘭先生手裡,剛剛另外一隻也被打破,看來以後我只能從竹水舀裡喝水了——苦笑著,我赤著腳踩在地上,俯下身將碎片撿起來。
果然如姥所說,我在外面會照顧不好自己呢……
該回去了吧,姥的樂館那邊。
清風吹拂,將我肩上散落的髮絲拂起,在流過琴身時,弦上咄的一響。我轉頭看它,輕笑著撫上去,手指順著它身上細密的紋理劃過。
“都說過了,不必擔
浮光喧譁的長安城,卻也有這種安靜的小巷中的陋居,讓我難得的感覺平靜安逸的地方℃手拉下了榻上的幔帳,我蜷身側臥在榻上,在青紗低垂中雙手交疊著放在胸前,微閉上眼。靜靜的聆聽著來自身旁地吟唱——清雅的音律切切低語,如旋花亂舞般的絢爛。
我想起小時候,自己就這麼抱了它。在這如碎玉噴濺地樂聲中坐在山間等老師回來。
那時候,我站起來還不如夜羽直立在地上的高度。更不知道老師為什麼會出門,一走就是幾天。
我地老師,一個比籠罩在山間的雲還要優雅的女人,她的臉上永遠都會帶著平易的微笑,什麼都不說
只是那笑也是渙散地。如那飄渺的雲一般,讓我始終無法瞭解,無法看透。
我一直跟著她的腳步,卻永遠都追不上她。
微弱的音律一滯,我睜開眼,從塌上坐起身——腳步聲?
還怔著,半掩的舊木門已經被人拍響了,有人在外面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