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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則揉揉眼睛，眼看著尼莫撲騰得像煎鍋裡半死不活的魚。他嘆了口氣，在尼莫身邊坐下，把對方的腦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

下水道里悶熱得很，和他人貼近並不算舒服。在汙水中戰鬥整夜的奧利弗知道自己身上好聞不到哪裡去，可尼莫安靜了，他顯然對奧利弗身上的乾燥度很滿意‐‐他動了幾下腦袋，調整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呼吸肉眼可見地平緩下來。

奧利弗卻睡不太著了，惱人的心跳加速再次出現。尼莫的黑髮蹭著他的臉，奧利弗忍不住微微轉過頭‐‐可能是包裹在臭氣中太久，他竟覺得對方頭髮的味道十分好聞，像是帶有香味的木頭燃燒後的一點灰燼，殘餘著若有若無的凜冽味道。

他小心地嗅了嗅，目光越過尼莫的發頂‐‐現在的下水道雖然昏暗，卻比夜裡稍微明亮些。奧利弗能憑雙眼分辨出不遠處那片柔和的黑暗，它的主人已經沉沉睡去，可它還跟著他，安靜地護在他的身邊。

而他很清楚，在午夜的忙亂戰鬥中，那片黑影護盾一直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後。

奧利弗發出小聲的嘆息，他不是傻瓜，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悸意味著什麼。他小心地挪動肩膀，輕輕吻了吻對方的額角。

&ldo;你應該對我更糟點的。&rdo;帶著倦意，他有點恍惚地咕噥道。&ldo;現在我該怎麼辦呢?&rdo;

他合上眼睛，放鬆緊繃的身體，同樣倚了過去。他的心跳規律而急促，奧利弗能感到自己的耳朵有點微微發燙‐‐可莫名的安心感席捲了他，他很快便睡著了。

&ldo;……哇。&rdo;安收回視線，乾巴巴地評價道。&ldo;我就知道。&rdo;

艾德里安的表情帶著點震驚。安沖他挑挑眉毛，帶著點挑釁的意思。&ldo;怎麼，要去肅清一下這份&l;罪惡的感情&r;嗎?&rdo;

&ldo;不。&rdo;前任騎士長搖搖頭，&ldo;愛本身並不是罪惡。我只是……有點遺憾。&rdo;

&ldo;怎麼說?&rdo;

&ldo;惡魔術士遲早會失去自我，而人類和惡魔是不可能相愛的。&rdo;他說，&ldo;無論哪種狀況都不會有結果。&rdo;

&ldo;你又不是惡魔，你怎麼知道‐‐&rdo;

&ldo;你會愛上一個比你龐大無數倍的怪物嗎，發自真心地愛?&rdo;艾德里安搖搖頭，&ldo;而對於上級惡魔‐‐真正完整的上級惡魔來說，我相信它們對螞蟻般的人也不會真的感興趣。&rdo;

&ldo;……好吧，你贏了。我做不到。&rdo;

&ldo;他只是被那個屬於人類的外形矇蔽了。&rdo;

&ldo;但我想他知道。&rdo;安沉默片刻，&ldo;你說的這些，我相信他應該比誰都清楚。&rdo;

&ldo;是啊。&rdo;艾德里安閉上眼睛。&ldo;所以他現在放棄還來得及。&rdo;

&ldo;他不會放棄的。&rdo;安小聲說道，&ldo;我果然還是看你不順眼。&rdo;

&ldo;……&rdo;

&ldo;愛德華茲夫人，她說她一直都知道。&rdo;安閉上眼睛。&ldo;她一直都知道&l;那個東西&r;不是她的兒子……可我看得出來，她依舊深愛自己的&l;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