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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錯了。」他想:「也可能是野貓。有花野貓,自然也有白野貓。」
滿屋裡走了一圈,他推開了房內的兩扇木窗,讓月光照射進來。重新揣好滾燙的打火機,他正要出門檢查西廂房,卻聽頭頂上忽然傳來了一聲冷笑。
他登時僵在了原地。
今天白天的時候,他提起鬼來是不怕的,甚至認定了是有人裝神弄鬼,恨不得立刻將鬼捉拿歸案。可此一時彼一時,此時夜深人靜,空中一輪冷月,地面一股陰風,再配上這滿屋子飄拂的蛛絲,讓他無法不膽寒,連小時候聽燕雲給他講的那些鬼故事都想起來了。鬼是什麼樣的?李白蕖說是一身白衣一臉頭髮,而燕雲嘴裡的鬼更有細節,撩開一臉頭髮之後,還有青面獠牙七竅流血,令人不堪直視。
想到這裡,為了避免和鬼直視,他把眼鏡摘掉,插進了胸前口袋裡。
然後睜開一雙中等程度的近視眼,他仰起頭,開始往房樑上看。朦朦朧朧的,他看見房樑上似乎是探出了一張白臉,正在俯視自己,自己若是眯眯眼睛,還能看得更清楚點,但是不必了,他害怕。
拽過靠牆的一張破方桌,他一抬腿踩上去,伸手就去抓那張白臉。哪知那張白臉向後一縮,將手一伸,卻是甩出了一個繩圈。傅西涼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那繩圈套住了脖子。
他雖然還是沒明白過來,可也知道這是勒脖子的東西,自己萬萬不能被它勒住。於是在那白影拽著繩頭跳下房梁之時,他也縱身一躍,一手扒住房梁,一手抓住了一段繩索,同時就覺繩子被那鬼影墜得緊繃,可見那鬼至少也有百十來斤的分量。
他靈機一動,把力量運到那攥著一段繩索的左手上,他將扒著房梁的右手一鬆,整個人登時向下一沉,憑著體重的優勢,將繩索另一端的鬼影又拽了上去。
一根房梁掛著兩個人,一個升一個降,就在雙方即將相撞之時,白影向前揮出一道寒光,傅西涼下意識的抬了右手一擋,將那道寒光擋在了咽喉前。與此同時,那白影一擊未中,鬆手落地,轉身就翻窗跳了出去。
傅西涼也落了地,一邊摘下脖子上的繩圈,他一邊低頭去看右胳膊——小臂衣袖裂開了個口子,原來那道寒光乃是刀光,若不是他方才及時一擋,現在已經被鬼割了喉。抬頭再看窗外,他見那道白影分明是逃進了正房。
緊接著,他聽到了一聲公鴨嗓風格的驚叫。
一叫之後,那白影從正房之中撲了出來,連滾帶爬的向外飛跑,一口氣跑到大門口,卻發現大門不知何時被人從外面鎖上了。白影瘋狂的拍打大門,傅西涼見機會來了,立刻也狂奔出門,揪著後衣領將那白影摁在了地上。這回他戴好了眼鏡,視野清晰,見這白影果然是套著一襲白袍,也果然是披頭散髮、看不見臉,和李白蕖描述的那隻鬼是一模一樣。
「跑?」他氣喘吁吁的蹲下來,伸手去撥對方的長髮。狂呼亂叫的鬼自然是不值得一怕的了,他想要瞧瞧這鬼的真面目:「看你還往哪兒跑!」
白影在他手下翻騰掙扎,扯著公鴨嗓子狂呼亂叫:「有鬼!真的有鬼!」
「是有鬼。」傅西涼加快了手速,想要儘快從亂發之中找到對方的人臉:「就是你!」
說完這話,他後脖頸一涼,有人湊到他的耳邊,尖聲細氣的問道:「那我呢?」
他登時扭了頭,就見一張慘白之臉近在咫尺,那臉皮開肉綻、五官猙獰,眼洞殷紅,唇露白骨,長髮絲絲縷縷的被血汙沾上面頰,一隻青灰色的枯瘦手爪緩緩抬起,尖銳指甲輕輕一戳他的臉,同時怪聲又響起來了:「那我呢?」
傅西涼就怕親眼看見什麼恐怖的景象,所以方才特地摘了眼鏡和鬼搏鬥。哪知道白影從頭到尾就只是一襲白衣和一些頭髮,看清看不清都一樣。而面對著眼前這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