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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薛亦泊突然停住,語氣顯得意味深長。見穆御景因他的話臉色巨變,露出糾結神情,薛亦泊的眼底閃過一絲瞭然,語聲平淡而低沉。
&ldo;你們的感情不容於世,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在唾手可得的皇位面前,你做了自認為不會後悔的選擇。&rdo;
穆御景靜靜聽著,半天沒說話,臉上表情越發窘迫,只剩被人當面戳破的難堪。雖極力控制情緒,可握著茶杯的手不由輕顫,他將手指緊緊收入掌心攥住,嘴唇動了動,彷彿喉嚨被酸澀的硬塊抵住,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ldo;是啊,當時我是這麼想的。皇權霸業和見不得光的私情,任誰都會做出同樣的抉擇。我身為軒轅儲君,肩負整個國家興亡,斷不可因一人而放棄政治抱負,背棄家國百姓。若我選了他,不但被貶為庶民,甚至淪為天下的笑柄,我們會像過街老鼠,一生不得安寧。&rdo;
&ldo;與其說是父王逼我做選擇,不如說是我自己想抹去這段汙點,斬斷我們之間的情分。如此,我便可安心登基,讓種種過往隨風而逝,當做不曾發生過。我以為可以做到,我以為當了君王會開心,我以為可以忘了這個人。&rdo;
驀地哽住,穆御景埋著頭,遮掩泛紅的眼眶,只是那從心底透出來的深重悲哀,卻無處可藏。被穆御景身上的絕望情緒感染,薛亦泊皺著眉,靜靜看著對方,臉色沉黯。
此時,任何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穆御景已經陷得太深,不是三言兩語的勸告就能成的。
作為旁觀者,在這件事上薛亦泊沒辦法幫他,只能靠他自己走出去。如果他不肯醒過來,不止被夢魘纏身,他這輩子都得忍受悔恨和內疚帶來的煎熬,被困在前塵記憶中無法自拔。
不過,困住穆御景的,卻是他的心魔。前塵往事,恩怨情仇,皆是執念,若執念太深,便會成心魔。
人都是這個樣子,古往今來皆如此,失去了才後悔莫及,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最痛苦的是,一切不能重來。痛的,悔的,怨的,已經發生,無從改變。一味的沉湎過去,苦的還是自己。
&ldo;縱有皇權富貴,鴻圖霸業,偌大的宮殿裡卻無一人可談心,原來也只剩無盡孤寂。不會有人與我嬉笑打鬧,把酒言歡。一腔抱負理想,除了他,竟無人可懂,無人可說。
&ldo;一年,五年,十年,日子過得太慢了。繁冗政務,朝堂爭鬥,我也累了。他就像不散的陰魂,存於宮殿的每一處,時時刻刻出現在我面前。午夜夢回,我看見他身上插著那把劍,不停地流血,可他臉上卻在笑,笑我痴傻,笑我活該。他那怨毒的眼神,已經刻進我骨子裡,日日都忘不了。&rdo;
聽著穆御景痛徹心扉的剖白,薛亦泊緊繃著臉,雖然沒什麼表情波動,但眉宇間隱隱透著心緒不寧的意味,眼神深邃而沉重,沉靜之下蘊藏著很多東西,顯得尤其複雜。
隨後,他緩緩開口,語氣平和:&ldo;若我猜得沒錯,你口中的古劍可能出自神族,流落在外被東方宇所得,而後轉贈於你。東方宇死後魂魄附於劍中,藉助神劍的力量修成帶凶煞之氣的劍靈。&rdo;
&ldo;朝代更迭,滄海桑田,這世上能感應神劍的,只有東方宇。既然是劍靈所化,不能長時間離開神劍,若要附在江宇身上,需依賴劍中的力量。這麼說來,神劍應該在……江宇手裡。&rdo;
根據穆御景所言,經過一番推敲後,薛亦泊心裡有了主意。微一沉吟,薛亦泊迅速起身,喊來何全,準備跟穆御景去找江宇,希望能打探到神劍的下落。
&ldo;江宇最後接觸的人是誰?&rdo;走了幾步,薛亦泊忽然想到什麼,轉過身看著穆御景,若有所思地詢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