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1/5 頁)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又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一天,麥芒說,我要吃蝦,我要吃蝦。劉溯就幫她剝好,仔細地剃乾淨泥腸。麥芒說,阿溯阿溯,你準備賞光寵我幾年啊?劉溯表情嚴肅地說,一輩子。
這回答的庸俗平常顯然已經超越了麥芒的忍耐極限。她突然站起來,繞到劉溯座位後面,捂住他眼睛。說你別玩那些虛的,別說那些瞎話,我只要你愛我這一秒。
你先嚐試著想象一下。春天草地的味道,夏夜的微風,秋天的落葉,冬天那冰天雪地的白色世界。你站在茫茫白雪之中,突然有一隻可愛的小熊跑了出來,它說,你要和我一起在雪地上打滾嗎?
你說好,然後就抱住了毛絨絨的它,在雪地裡一路滾了出來。這種感覺美好嗎?你就帶著這種感覺來想我,想我的一切。這一秒,你的世界裡什麼都沒有,甚至你自己都不再重要。只有我,只愛我,我就是一切。你能不能嘗試著這樣做,哪怕一秒?
劉溯說,好。片刻,又說:“好了。”
麥芒終於笑了,笑得又開心又張揚,笑得像是佔了什麼天大的便宜,笑得讓人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又被陰了。笑得像個得逞的奸臣,上位的小三。她說,這下,劉溯,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我了。
那個時候的他們多美好啊,作為一個旁觀者我都能覺得膩歪的不行。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段感情就變成了擂臺。你傷害我一次,我分手你一輪,分手了又再後悔,說了永遠也不要再聯絡又再食言。兩個人都反反覆覆,卻始終沒能再碰上,一直在互相傷害。
再後來麥芒換過幾次男友,劉溯也換了很多女友,我從他們的臉上都能看出他們還喜歡著彼此。他們從此再也沒有見過面,其實這未必不好,但我總覺得他們沒有忘記彼此。或許他們之間不一定還是相互喜歡著的,但平心而論,他們一輩子大概都無法擺脫彼此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但凡有些事發生了,就永遠也無法改變了。跟著韓一一混久了,連這樣跌宕起伏的一段感情都不能震撼到我了。或許他們完全可以在一起,這沒什麼不好,他們的分開也不是因為什麼不可解決的原因。人總會變的,只要有心這件事未必不能解決。劉溯根本不忍心讓麥芒難過,如果這兩個人安下心來,一定是最好的一對。但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麥芒和韓一一畢業的時候,我出了一本書,雖然賣的不多,但也算是有了一些名聲。另一個新聞是和這兩位學姐同屆的我們乒乓隊的隊長就結婚了。所以我的慶功宴和畢業典禮和結婚典禮最後是一起辦的,這實在是個大新聞。因為事情實在太轟動,直接導致最後人員遠遠超額,光是三方都不認識的看熱鬧的人都擠了好幾桌,導致作為三分之一個主角的我不得不站在一旁端著碗拈菜吃。
我在旁邊端著碗偷偷瞄新郎,感覺他比不上劉溯。又想起那年,劉溯送給麥芒的生日禮物,是一本手繪的十二星座,麥芒這樣的女孩子就喜歡這個。每一頁都是素寫的帶著星座元素的麥芒,配上各種我看都看不懂的詩。我回憶了一下那時候麥芒的表情,似乎和現在也沒有太多區別。此時的麥芒正盯著我,若有所思,說“以前沒看出來嘛,原來小師弟也是個不錯的傢伙。”
我倚著牆用下巴點點稍遠的地方:“喏,要是那位也這麼想就好了。”
這場奇葩的曠世典禮結束後,美女韓一一總是有人送的。我和新郎官結完賬再回到包房,見韓一一剛拿起手袋準備跟著一個男生朝門外去。趕忙上去把那男生攔下,塞給他二十塊錢:“乖,自己打車回去。”不由分說地把他的女伴拉過來揚長而去。
走出很遠一段,韓一一還笑著往回看:“他現在肯定咬舌自盡的心都有了。”
“可不是,煮熟的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