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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曹茜茹和齊淑珍在給魚兒洗澡，高振麟躺上床翻到自己看的書，驚駭地發現書裡有張紙條：

與滕聯絡，有緊急情況，古城。

滕兆明真的是自己的聯絡人？高振麟好像一下置身在山城的濃霧之中。

還是傍晚下班，走下躉船後，高振麟便打定主意：今晚去和滕兆明聯絡。剛剛爬上斜坡，就見在暮色的街邊站著一個人，借著商鋪的燈光，高振麟認出是滕先生。

大步走過去，高振麟裝作見到熟人的樣子，&ldo;呦，老滕真是好興致啊，還站在街邊看街景。&rdo;

&ldo;難得有空啊。&rdo;滕兆明笑呵呵地轉頭回答高振麟的話，&ldo;才下班啊？&rdo;

&ldo;是啊。&rdo;

兩人說著慢慢往前走，滕兆明看著前方，面無表情地說：&ldo;知道王家瑤嗎？&rdo;

&ldo;不但知道還很熟悉，怎麼，你也關心她啊？&rdo;高振麟裝作輕鬆的樣子回答滕兆明，但有種不安慢慢襲上心頭。

&ldo;她是軍統特務。&l;六一&r;大抓捕她出賣了很多人。&rdo;滕兆明說，&ldo;我來通知你，就是要提防她。還有，找機會你把她幹掉，不然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已通知其他同志，有些同志已經轉移離開重慶了。&rdo;

高振麟點頭，佯裝邀請滕兆明，&ldo;去我家坐坐吧！我家阿姨做的飯菜很好吃。&rdo;

&ldo;改天再去府上拜訪。&rdo;滕兆明也客氣道，又壓低聲音說，&ldo;還有，如果有緊急情報可以到我家，電臺在我家。&rdo;

&ldo;裴俊逸到底是怎麼回事？&rdo;

&ldo;他的事情我有機會再給你詳細說吧。&rdo;

4

高振麟聽說了胡宗南部隊佔領了延安的訊息，心情苦悶，表面上看卻過著平靜快樂的生活。每當魚兒哭鬧要他抱的時候，他就想起曉光，想起回到北平養病的楊紅葉。但他對這一切又感到無奈和無助，會時常發無名火。

有次曹茜茹不在身邊，齊淑珍對他說：&ldo;你的苦悶我知道，但是這就是我們的任務。&rdo;

&ldo;我們還要這樣生活多久？&rdo;

齊淑珍搖頭，接過他懷裡的魚兒，看看四周，注視著高振麟說：&ldo;我有個想法，想發展茜茹入黨。&rdo;

像是被火燙了一下似的，高振麟驚訝地看著齊淑珍半天，&ldo;茜茹？一個大小姐，不過問政治，對時局也是不關心的。&rdo;

&ldo;你和她談過嗎？&rdo;

高振麟搖頭，&ldo;我哪兒敢在她跟前說這些啊！&rdo;

&ldo;我和她談過。就是在西安我被站長和大偉審問後不久，她問我是不是共產黨黨員。我說我還不是，但我希望加入共產黨。她說她也想加入，她從骨子裡看不慣國民黨的獨裁做法。&rdo;

&ldo;有把握嗎？&rdo;

齊淑珍點頭，側臉親了親魚兒，&ldo;我和她就像母女一樣，她是要求進步的。&rdo;

高振麟從內心希望曹茜茹加入共產黨，但總是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想起楊紅葉和曉光，他們在北平如何，高振麟沒有丁點兒訊息。

這邊曹茜茹要入黨，那邊王家瑤抓來的人陸續放走了，可還是有二十多個人沒放，不放人的原因按照秦大偉的話就是：&ldo;有重大嫌疑，問題複雜，既不能輕易放掉，又不便移交地方法院處理。&rdo;這些人經他一發話，暫時被關押在警備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