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是不是外人(第1/2 頁)
崔禮禮也很吃驚,忘了問他怎麼翻進崔家的。畢竟崔家是首富,家中護院也是不少的,更何況還有拾葉在外院。 “不是送去繡衣直使了嗎?怎麼又在刑部大牢?” 陸錚看看窗外,天邊不停扯著閃電,打著驚雷,雨卻一滴都沒下來。 “應該是聖人下了旨。” 崔禮禮攏了攏外衣,拖著長長的裙襬走到窗邊,思索了一會子,道:“十七公子肯定不是畏罪自殺。昨日松間要打他,他‘爺爺,爺爺’地求饒,這樣的人,不可能畏罪自殺。” 陸錚與她並肩站著,淡淡地諷刺道:“刑部現在一團烏糟。他的腿骨被你踢斷了,還能上吊呢。” “聖人為何要放到刑部來查此事?” 陸錚搖搖頭:“以我對聖人的瞭解,他應該是將此事丟給繡使,再讓銀臺司暗訪。可不知這次怎麼又變了。” “即便如此,陸執筆也不應該半夜闖進我一個未嫁女的房中。” 陸錚臉上的表情被雷電襯得諱莫如深: “此事緊急之處,不在於十七公子死了,而是銀臺司至今沒有收到任何旨意,繡使那邊,韋不琛也被調離了。所有證物連繡衣直使的門都沒進,直接被轉到刑部。你說幕後之人會怎麼對付你?” 崔禮禮顯然沒有想得這麼透徹。如果是要查禁藥,前世十七公子的事爆出來也並未引起軒然大波,更不曾聽說誰家死了什麼人。 她沉默了一會,走到梳妝檯前,從妝奩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交給了陸錚:“陸大人,這個瓶子是我讓拾葉從宣溝巷中取回的。裡面殘餘的粉末就是底耶散。” “你還有證物?!”陸錚接過瓶子仔細端詳了一番,“此物在你手中,作不得證物,頂多說明你手中有底耶散。倒是這瓶子可以查證一番。” “我也已查過,這藥瓶是瓷器局專制的,原是供給太醫局熟藥所裝傷藥用。” 她果然是知道些什麼的,還查了這麼多!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面色瓷白,嘴唇緊抿,眼眸中散著堅定的光。 他握緊瓷瓶,指腹摩挲著瓶沿:“我先收了這個瓶子,回銀臺司查一下。” “陸大人,”崔禮禮心中疑惑重重,“此事背後恐牽涉朝中之人,聖人不讓你查,你為何還要查?” 陸錚一怔。他心中自是有答案的。崔禮禮與他雖沒有齟齬,卻也算不得是自己人。他的執著和綢繆,如何能跟一個外人說呢? 屋裡和窗外都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雨突然下起來了,噼裡啪啦地打在窗邊。 崔禮禮想了想,又從床頭取來一物遞給了陸錚:“喏,你要的‘那個圖’。” 陸錚原是說笑,只想著逗逗她,所以沒有留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沒想到她真的有! 他藉著桌上微弱的燭光,展開畫卷一看,是北方走馬用的輿圖。 握著畫卷的手指收緊,他抬頭看她,她仍站在窗邊背對著他,黑髮如墨傾瀉而下,小小的身姿倔強地立著。 他給她看過海輿圖,她給他看了走馬圖。這應該算是自己人了吧? 陸錚正要說自己查案的緣由是為了出海。 不料,崔禮禮卻搶先說了話: “如今你也看了我家的輿圖,大可放心,我不會抖出去了。” 陸錚有些氣結。他根本就沒想過這事,可再一想,便明白過來。 剛才自己說幕後人會對付她,半夜趕來送信,又找她要圖,她多半誤會自己怕她洩露秘密。 “我特地趕來是擔心明早宣平侯府會來人找你們麻煩,原是想留個字條就走的,”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哪知正好打雷,把你給驚醒了。” “我查案,自是因為那張海輿圖。聖人禁海幾十年,是該開海禁了。此時冒出底耶散,只怕海禁又要無休止地繼續下去。” “至於海輿圖,我根本沒擔心過你會抖出去。” 一連串的話說完,他也覺得自己今晚有些費力不討好。放下信和走馬圖,翻身從視窗跳了出去。 崔禮禮低呼一聲:“下著雨!” 夜雨如墨,他已消失在墨色之中。 崔禮禮哪裡還睡得著,睜著眼一直到天亮。 她眼皮子有些沉,想要闔上眼睡一覺,卻又覺得宣平侯府馬上就要來人了。 春華進來幾次,見她神色不對,悄聲問道:“姑娘,昨晚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