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喪(第1/3 頁)
那黑衣人知道面前的人不打算追究他私自入府的事了,反正現在信已經送到了,梁舟交給他完成的任務已經做好了,接下來的事也就不關他的事了。
黑衣人離開的時候多少有些欲言又止,他走到窗前準備翻窗回去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李寒寧,到底還是沒有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口,心裡明白像他們這個位置上的人心裡應該也清楚,也用不著他們再多言。
黑衣人翻過窗戶的時候,窗前停留的風晃過了一陣桌子上的蠟燭,燭光跟著風晃過的地方微微搖曳,李寒寧走過去將自己手裡的信送到了火光旁,一邊看著近在咫尺的火焰一點點自下而上吞噬著信封,直到整個信封都化成了灰燼落在地上。
過去的事情她的確想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家裡是否還能有活著的親人,她記憶裡之前的那把大火又是誰放的。但以梁舟的身份不會告訴她的,他今夜已經離開長安了,卻還暗地裡派人過來送這封信,自然也有他的用意。
但她不會因此獨自去南疆涉險的,尤其是以她現在的身份,蕭策在明年入春之後就要著手準備南疆的戰事了,南疆畢竟是燕王衛行和梁舟的地方,她絕不會在最關鍵的時候節外生枝。
至於她想要的——李寒寧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灰燼上,將來等戰事結束了,她自己也會再找機會調查清楚的。
不急。
*
洛陽一到早晨,街上來往的禁衛軍便比平常多了不少,城門口張貼告示的地方圍了不少人,天一亮那裡便換了一張又一張嶄新的告示。
圍著的百姓不免議論紛紛:
“這是——”
“這你還看不明白嗎?昨天夜裡皇宮裡面可是敲了喪鐘的,太子殿下要繼位了。”
蕭策在皇宮裡待了一日,第二日穿著白色的喪服上朝,滿朝的文武也都跟著戴孝,手臂上也跟著纏著白色的棉布。
一旁的侍衛朗聲喊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期間便由寧玉站出來道:“啟稟陛下,先帝喪葬所有禮儀和用度都目前由戶部負責,所用開支和規格列於奏摺之上,還請陛下過目。”
寧玉很快轉過身去打量了周圍的這些大臣們一眼:“至於為先帝守孝期間,原本一年之內不應該用兵和有婚慶之事,不過先帝特別交代他也想看著如今的陛下一同中原,所以前者可不必深究,此乃先帝口諭,不知其他大臣可有異議?”
這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大家都知道寧玉是什麼意思,大家如今能同殿為臣自然都是聰明人,有的時候寧玉的意思就是蕭策的意思。
果然見大殿上一片安靜之際,一旁的左相薛睿站了出來,對著寧玉遠遠地說道:
“既然這是先帝的意思,我等自然沒有異議。”
兩位丞相都表了態,平常他們一個負責文一個負責武,原本許多意見就多有不合,今天難得都是同一個態度。
其他的老臣很快就明白了,這一唱一和的,他們想不同意也難,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觸如今他們這位年輕的陛下的眉頭。
於是老臣們都紛紛跪了下來:“臣等沒有異議。”
蕭策高高在上的坐在皇位上,目光落在下面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道:
“都起來吧。”
這邊今日朝堂結束了之後,寧玉還專門去看了一眼李寒寧。
“這些是對胎兒好的,我來之前正好在皇宮裡面待了一會兒,聽太醫們說的。”
李寒寧的目光落在了他帶過來的幾個紅木盒子上,裡面似乎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味,他送過來的東西自然不用懷疑,不過李寒寧也知道他這麼忙,近日還專門過來看他的原因了,因為一下朝就有人偷偷告訴了她朝堂上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