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寧告別淮安(第1/3 頁)
人世間的貪念莫過於此,從前莫家想要一步步往上爬,後來他的父親更是做到了左相的位置,又想著大權獨攬,既然抓到了李府的把柄便有了李府滿門被滅。
莫云溪看著莫家一步步越陷越深,也正因為他一直獨善其身管不了莫家在官場上的事,加上他母親從前與李府有很深的淵源,所以李昭也一直沒有動他。
李寒寧忽然想起莫云溪方才說過的那句像是在開玩笑的話,他說他這趟來是要接他那不爭氣的哥哥回家,說他們是路過淮安要去封陽城。
他們當時離開得有些匆忙,莫清的屍體與其他朝廷士兵的屍體一起扔在了挖好的坑裡,他如今再去,自然是找不回地方的。何況莫清害死了溫晴,那時落在他們手裡本也不能指望他們還給他留下全屍,莫云溪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點,但他還是來了。
也罷,既然李昭從前都沒有為難他,今時今日李寒寧自然也不會,只要他不參與莫家在朝堂上的事,他們就不算是敵人。
李寒寧看著他道:“此去封陽城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莫公子路上當心。”
莫云溪不置可否,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我會的。”
李寒寧離開了座位,站了起身,下了樓梯便離開了酒館,等她徹底離開之後,一旁的侍從上前一步對著莫云溪道:“她既已知道公子的下落,為了公子的安全著想,要不要——”
莫云溪看了他一眼,當即便制止了他的想法:“你打不過她,看著淮安這些年的情況,李府的死侍應該也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能活到現在還被李昭重用,怎麼會是等閒之輩,更何況墨昭將軍他們此刻都在封陽城,她出現在這裡就說明她沒有打算繼續留在淮安。”
侍從更是疑惑:“那公子何必提點她去洛陽?”
洛陽那些人眼下也是朝廷的敵人,而他們莫家歸根結底是朝廷的人。
“她早晚會去的,是不是我提點的又有何區別,現在的朝廷留不住自己的人才,是自己的損失。”
一旁的侍從聞言沉默不語,過了片刻之後才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似乎並不相關的事:“那公子出來這麼久,當真不打算回老爺的書信嗎?”
莫云溪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盞,清澈的酒水倒影出他自己的面容,似李昭李寒寧這樣的人生來自在,他們尚且對自己的何去何從有的選擇,不像他,出生這件事上從一開始就沒得選擇,眼下莫清既死,他的父親在朝堂之上根本就沒有可以再用的莫家人,所以就想到了他,他就算是藉口接莫清的屍骨回家,也脫不了多久的,長安的事情總得解決,他也逃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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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寧從酒館回來時給方九歌帶了淮安的一罈酒,眼下這偌大的院子裡,就只有她、方九歌與照顧他,一直看著這所宅院的老婆婆。
李寒寧坐在庭院前的走廊上,看著神志不清的方九歌用鋤頭在挖院內大樹下的土,弄得自己幾乎一身泥濘,就連臉上也沾了些灰塵。
李寒寧看了很久才開口問道:“你在挖什麼呢?”
方九歌聞言停下了自己手裡的動作,休息了一會兒道:“阿晴就要出嫁了,我記得義父在這裡給我埋了幾罈好酒,我找一找總能找到的。”
李寒寧這才記起來這處宅院是他們小時候就住過的地方,只是後來淮安城那位老城主出去住了一段時日,後來溫晴又將它買了回來。
李寒寧自然知道這裡的酒早就已經不在了,方九歌的記憶似乎回到了數年前,溫晴還活著,就要與李昭成親的時候,眼看著他又揮動鋤頭挖了許久,李寒寧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休息一下吧,你看,我手裡的不就是你剛才挖出來的酒?”
方九歌順著她所在的長廊看過去,果然見她手裡捧著一罈酒,疑惑地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