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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照禮節地說著,聲音裡卻是帶著幾分融融溫柔之意,彷彿在安撫她似的。
公主聽後,有些惋惜,可只能端雅地點頭,道,「有勞房相。」
四下裡還有宮人站著,再加上皇帝還在清輝閣沒走,兩人不能太明目張膽地親近,只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只能叫他一聲房相。
嘴上雖然都是守著體統規矩的,可畢竟是心中彼此有愛慕,就算不說話,可都是心照不宣的。二人站在那雙目對視久了,漸漸就生了幾分糾纏的情愫。
漱鳶被他直視得有些不好意思,別開臉,攬著袖低語道,「母親的事情,多謝你了。」 她說著,板過身子,迎面朝向前頭。
房相如依舊立在那不動,眼裡映著她華美的側顏幾乎捨不得眨眼,「臣做的都是分內之事。」
漱鳶聽罷有些忍俊不禁,抿了下唇,然後趕緊肅正了臉,偏頭問,「方才那盤棋,是不是你故意讓著我!好沒意思。」
房相如愣了愣,明明他是想討她歡心,誰想她居然又不知好歹了,於是直挺起腰身,一拂袖,淡淡揚起嘴角,道,「罷了。大概臣會錯了意,也好,這幾天恐怕要忙得很……」
漱鳶原本的滿臉期待頓時消散開,低聲道不行!「輸了就是輸了,我豈會給你耍賴的機會!」 她說完,輕輕一踮腳,沖他俏皮一笑,道,「後日清晨,我在建福門外等你……記住了,是建福門。」
公主盎然明艷的姿容叫宰相移不開眼,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被她吸引,宰相聽了她為他們私會定下的時間,忽然心裡緊張不已,彷彿是偷偷摸摸地要去做壞事似的……
可這個\&039;壞事\&039;又叫他難以拒絕,明知前路不易,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繼續走下去,恐怕,他真的要在她那裡萬劫不復了
房相如應約地點點頭,顫著聲道,「臣明白了。」
漱鳶等了一會兒,忽然笑嘻嘻地調皮叫了一聲,「六郎——」,聲音極輕,又快,只有他們兩個人之間才能聽見。
這樣危險的稱呼,此時在這樣岌岌可危的境地裡被她冒險地喚了出來,叫宰相差點嚇一跳。
房相如被她這一聲弄得有些無措而難為情,雖說對這樣的稱呼已經有些習慣,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冒險,還是第一次……
公主性情活潑又愛捉弄人,慣喜歡有事沒事找點刺激。她孩子心性還沒有散,他很理解,可是他不能這樣和她沒個邊際地胡來,他要替她想得周全,替他們的未來想得周全。
房相如摸了摸鼻子,臉色已經紅了,裝作公事公辦地樣子,溫柔地責備了一句,「不要在這胡鬧。」
漱鳶起了點玩心,大著膽子從袖子裡悄然朝他伸了手,暗聲道,「臨別前,你拉拉我的手好麼?或者,我假裝摔倒,你抱我一下。你不知道,我可想你了……」
房相如怔驚地倒吸一口氣扭頭看她,卻對上她似笑非笑地眼,也不知她是要來真的,還是隻是在說玩笑話。
他的一雙手縮在袖中,正猶豫著是不是真的要上前假裝\&039;扶\&039;她一把。
漱鳶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宮人們的目光一下子朝這邊看了過來,她立即假裝大聲道,「房相言之有理,不日本宮就等著討教雙陸了。」 說完,朝房相如彎眼笑了笑,心滿意足地負手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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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的清晨,漱鳶安頓好一切後,自己鑽進牛車,自西邊側宮門建福門的甬道緩緩而出。
她輕衫薄裙,口點丹朱,眉心貼了淺淺的花鈿,在腦後挽了個普通的盤髻,只別了幾隻玉簪。出行在外,不易盛裝,以這般普普通通的裝扮與他見面,倒是第一次,也不知他是不是會喜歡。
漱鳶挑開簾子往外看,只見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