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第1/2 頁)
中午十一點半,祝留坐在小館子裡等項逢,記憶中這是他第一次遲到。祝留知道項逢最近很忙,雖然他從未開口提及,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焦慮。 此時項逢還在辦公室,他本來十一點就要出發去趕地鐵,然而寫字樓裡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執。項逢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但是杜悅和程湛就是吵起來了。 這兩天項逢都沒怎麼見到這兩個人,今天一早他們來了之後一句話都沒跟彼此說,程湛也一改之前對杜悅的殷勤態度。 項逢想會不會是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當時項逢不想在KTV陪杜悅,就獨自離開了。轉過天的夜裡杜悅給他打電話,項逢掛念著還在客廳裡的祝留,也沒留意杜悅到底說了些什麼。 今天中午,十一點,項逢連門都沒出去。他們公司一共也沒幾個人,但是很多時候往往就是人越少越容易吵起來。 程湛和杜悅就因為公司公眾號的一篇推送的小問題吵起來了,還吵了個沒完沒了。項逢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什麼要因為一個關注人數不足一萬的號的小問題吵成這個樣子,這簡直是在消耗有生力量。 項逢再一看手機已經十一點半了,項逢砰地一聲拍在了桌子上,本就有些破舊的桌子晃了幾下,程湛感覺它好像要散架了。終於世界安靜了,事實證明:如果懷柔政策沒有用,就只能暴力鎮壓。相比於前者,後者更符合項逢真正的性格。 項逢本來被祝留主動約飯,感覺很幸福,十一點出門趕地鐵,怎麼著也能在十一點二十出現。現在時間也過了,本來他跟祝留的關係這段時間就不是很穩定,今天再遲到這麼長時間,祝留心裡難保不會多想。 項逢是一肚子的火,吼著:“你們到底怎麼了?不能心平氣和地解決問題嗎?” 一片安靜,兩分鐘後程湛開口:“哥,你有事兒先走吧。”自從那天在KTV項逢怎麼都要回去陪祝留,根本就沒把杜悅當個女人看,程湛就明白祝留在項逢的心裡極其重要。 “我怎麼走?”項逢不放心把他們倆放這兒。 “我們不會再吵了,”程湛說。 程湛已經表過態了,但是杜悅還是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項逢看著杜悅說:“這篇推送的封面圖是之前就定好的,最終稽核也是杜總你的人負責的,怎麼也怪不到程湛頭上吧。” 杜悅直接站了起來,雙層荷葉袖被她起身的力道牽引著飄動,“所以我就不能指出問題了嗎?難道我不是為了你們嗎?” 項逢看著杜悅的眼睛說:“杜總為我們公司付出了很多,我們心裡都有數。煥顏傳媒也無疑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但是希望杜總明白咱們的目的是解決問題,如果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還希望杜總能耐心地指出來。”這一席話前前後後都堵死了,既認可了杜悅的付出,也告訴杜悅她付出是職責所在,她為的是公司,不是個人。同時也希望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要頤指氣使,能夠彼此尊重。 項逢根本就不是單純的人,他不會跟祝留一樣對某些東西抱有不現實的幻想,他信奉的叢林法則一直都是弱肉強食。此刻他在食物鏈的底端,很多東西他可以忍,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任人踐踏他的底線。 杜悅看著項逢的雙眼,裡面沒有退縮,沒有柔情,甚至連一點點的擔憂都沒有。此刻杜悅明白,這個男人不喜歡她,也不畏懼她。他不想討好她,更不怕得罪她。 杜悅跟項逢合作的這段時間,充分見識到了這個男人旺盛的經歷和極強的學習能力,而且她她窺視到他性格中存在某種很殘酷的東西,哪怕那種東西還沒有徹底地成長並暴露出來。 項逢轉過頭去,拿起手機和外套,跑出門了。 十二點零五分,項逢到了小館子。祝留喜歡坐在窗邊,又長了張極有辨識度的臉,找到她總是很容易。祝留穿著天藍色棉布襯衫和黑色過膝半身裙配黑色打底褲,雙肘支撐在桌面,雙手拄著臉。祝留的黑色長髮略有些凌亂地垂著,項逢想她來的時候一定很著急。 “來啦,看你想吃什麼。”祝留笑著說,沒有憤懣,只有欣喜。 項逢發現目光交匯時祝留的眼睛裡出現了千萬顆星星,他可以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