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3/5 頁)
南曲也有舞姬的教坊,雖然比伎樂館要熱鬧,卻也是深宅高牆的藝館,禮法嚴格。而洛雲坊更像是我撇見過的西市中胡人的酒肆,整個院子裡都鋪了可以供人席地而坐的錦毯,其上高搭了遮陽的綵棚,一條條低案上擺滿了酒食,圍著中心的臺子。身著各色彩衣地女子們就靠在來此消遣的男人肩上。嬌聲調笑著勸酒,又用指頭捏了切的極細地膾送到客人的口邊喂著。堆絹地臺子上正在演儺戲,帶著面具地幾名舞姬踩了拍子。蜻蜓點水一般繞著臺字旋轉,旋花亂舞。羯鼓敲的震天動地。
夜羽煩亂地震鳴。我側目,從一對對男女身後走過去。一個吃到半醉的男人反身。紅著一雙眼睛伸出手來捉我赤著的腳,我輕輕的躍起,然後從他的手背上踩了過去,高亢的羌笛和眾人的嬉鬧將一聲慘叫淹沒的無人覺察。
越過了喧囂的舞場,便是一處處分割出的小院落,有牽著手的男女站在門口。女子笑的諂媚,男人鉤了那女子的下頜,眼睛卻瞟著我。女人見了,伸出點著豔紅蔻丹的雙手將那男人的臉強扭過去,又轉過臉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別過頭去快步離開,那些登徒子的玩味目光讓我如芒刺在背——我也許永遠都無法和這城中的美人一樣,可以坦然的接受那些黏膩的目光。
又穿過了幾處院落後,前面的樂音也隱不可聞了,引路的綠巾男子走出了十幾步遠,站在一處院落外微躬身,袖子遮擋的手指向內指了一下,我點頭,他便小步倒退著走開了。
我抬頭靜靜的站了一會兒,看著懸在頭上的錦幔——那些橘梗的花紋不是繡制而成,而是粗淺的沾了顏色描繪上去的,經了這一夏的雨,已然有些褪色,倦倦的隨風飄蕩著。
提氣,跑。
毫無聲息的腳步化為木屐踏在地面的咔咔聲,我快速的奔向那扇緊閉的院門,絲絛飛舞中,我伸出手臂,大力的去推那門,收在懷中的手也握住了一直藏在胸前的短劍。
就在我的手指即將碰觸到那腐朽的木門時,門突然的被從內拉開了,一道勁風中撲面襲來,我眼前一暗,脖子便被門裡伸出的一隻大手狠狠的卡住,整個人都從地上拖了起來,手中的短講間便被奪了過去。
“下馬!”
有人悶聲低吼,跟著便是天旋地轉的一個背摔。完全沒有卸開力道,我直直的就被丟在了地上,耳中只聽見自己的背和地面碰撞時發出的悶響,夾雜了珠釵折斷的碎音,隨即眼前一團漆黑。
從髮間甩落的珠子在地上彈跳遠了,蜷縮在黑暗中,我一動不動的抱緊了自己的身子眼前一片飛速爆裂的金星——幸好存了一口氣,劇烈的震盪讓我有許久才恢復了呼吸,憋的胸口燒灼一般的劇痛。
凝了寒意的軟劍再度出鞘,六柄鋒芒都指向我的心臟。
會用披風將敵人的眼目蓋住,然後綁縛或者撲殺,這果然是北人刀客們慣用的手法。
“怎麼回事!”
有人在屋裡問,我聽見門開啟的聲音,隔著厚重的粗布披風,模糊的看見有兩個人走過來站在我身邊。其中一個人躬身,想要掀開蓋在我臉上的披風,卻彷彿吃了一驚般的倒退了一步。
來不急細想,我感覺身子一輕,已經被人攔腰抱了起來,雙手也讓另外一人扭著反制在了身後,就在包在黑暗中的我被提著走過那個人的時候,我忽然從都是塵埃的披風中嗅到了一縷淡雅的檀香。
“只是個姑娘家的,居然不知道輕一點!”那人再度開口,語氣中沒了方才的警醒,卻夾雜了份緊張:“快看看是不是昏過去了?”
這聲音……沒錯,是那個叫做千乘的男人。
他的家奴提著我的手鬆了松,我被放入一個人的懷中小心的抱入了屋裡,有人將杯盞什麼的從桌子上推了下去,然後將我放在桌上,蓋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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