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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柳的書生回以感激一笑,依言落座,哈了口熱氣搓了搓凍僵的手。
「柳公子今日怎的上街了?」許月手上算盤未停,盯著破舊帳本目不轉睛,一邊隨口問道。
「還不是那事鬧的,許嬸子也知,」柳公子嘆了口氣,眉間攏著愁緒,「十九人了。」
算盤撥動的聲音驀然停了,許月身子一頓,也跟著嘆了口氣,面色暗淡,欲言又止。
再一看,柳公子已經捧了本書在讀,許月也不好打擾,只得歇了心思。
「客官,您的面!」有人捧著碗熱騰騰的湯麵自後廚走了出來,穩穩的放在了柳公子面前的桌上。
柳公子將書小心翼翼收回書袋裡,微微一點頭,「辛苦許叔。」
面前的湯麵熱氣騰騰,色澤鮮亮的湯上飄浮著碧綠的蔥花。柳公子撇開湯上蔥花,迫不及待挾起麵條塞入口中。
許叔轉身尋到了櫃檯邊,奇了,「怎麼愁眉苦臉的?」
許月合上帳本,抬起頭來看著丈夫,艱難開口,「十九人了。」
許叔手一鬆,茶碗摔落在地,他下意識的蹲下身去撿,再起來時面如死灰。
許月心裡頭有些惶恐。
她已經不年輕了,兩鬢染上了霜,臘黃的臉上皺紋橫生,丈夫也是。
「許叔怎麼了?」柳公子聽見櫃檯動靜,有些擔憂。
「不妨事,不妨事,」許月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來,「人老了,手不聽使喚。」
柳公子聞言點了下頭,見的確沒什麼事,便低下頭吃麵。
「你說,她什麼時候找上咱們?」許月死死的握著丈夫的手,眼裡藏著驚懼,她壓低了聲音,幽幽開口。
許叔僵硬著身子,沉默無言,好半晌,才顫著手擦了把汗。
一陣冷風灌了進來,許月打了個哆嗦,這才回過神來慌忙鬆開了手。
許叔張了張嘴,抖著嗓子,看著手腕上被掐出血的指痕,話音從乾裂的嘴唇裡吐出。
他說,「總要還的。」
許月腿一軟,退了幾步,喘著氣滑倒在了椅子上。
「店家。」
一道清冽的女聲從門口傳來,店內眾人下意識抬頭望去。
來人用劍鞘挑開門簾,帶著未消的春寒逆著光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襲煙青色長裙,腰上別著劍,懷裡抱著只黑貓。彎月眉桃花眼眸若點星,丹唇帶笑,烏鴉鴉的長髮隨意束在身後。明明容貌艷極,卻偏偏讓人生出不敢褻瀆之感。
「店家,」白池找了個乾淨的桌位坐下,將劍橫放在了木桌上,「來碗陽春麵。」
「行,行,」許月才回過神來,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您稍等,馬上就來。」
她拿胳膊搗了下丈夫,示意他去後廚。
白池倒了杯茶,伸手揉了揉阿烏的腦袋,「餓麼?」
阿烏縮在她懷裡,懶洋洋的伸腰蹬腿。
聽到這話,它忍不住瞪了白池一眼,委屈地喵嗚喵嗚。
白池被逗的發笑,拍了拍貓,「我知道你不能吃這些,別急,晚些便帶去你尋食。」
黑貓這才滿意的喵嗚了一聲。
「二位客官請自便,我去後廚看看。」許月笑著招呼了句,便繫上麻布圍裙,匆忙進了後廚。
如此一來,店裡就柳公子和白池二人了。
白池喝著茶,捏捏小貓爪,在惹的黑貓發怒之前又將它哄回來的邊緣徘徊。
柳公子紅著耳垂,不敢瞧她。
「這位公子。」白池開口。
柳生倏的從座上站起,將木桌撞的一歪,他紅著臉,慌忙扶正木桌,「姑娘可是喚在下?」
白池見他臉紅,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