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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短暫溫熱過後的心率失調被許卿記得清清楚楚。他從沒有過這樣的情緒,像是被巖漿的滾燙灼燒了心口,渾身都止不住地發著熱。他不敢睜開眼,只是縮在袖子裡的指尖蜷了起來,等高熱褪去後,再茫然無措地展開。
他就這麼緩了許久,才將眼眸抬起一點縫隙,一眼看到了面前的林千辰。
他吻了我。他是不是喜歡我。
從來沒有人教過許卿怎麼去處理這樣的感情。
他對外界洩露出的一絲一毫溫柔都算是吝嗇,卻毫不偏倚地給了林千辰。沒有人帶他嘗過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情。
許卿攥著玻璃杯的指尖緊了緊,隨後又鬆開。他覺察到杯子裡的溫度正在逐漸褪去,低頭喝了一口牛奶。
許卿其實不太喜歡喝牛奶,牛奶是稍帶著腥甜的,不放糖還微微摻著一點澀。可也許是雨夜裡林千辰遞過來的那杯牛奶太過溫熱,到現在與那個意味明顯的吻聯絡在一起,回想起來依舊將他灼得發顫。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裡就捧著這杯東西了。
我不該想。許卿把牛奶喝完,樓梯口的冷風帶著寒意襲卷而來。他看了看二樓還亮著燈的房間,把玻璃杯捧在懷裡,緩步走了上去。
許卿一連請了好幾天的假,請到了週末。
他倒不是想特意避開林千辰不去學校,只是身體忽然發起了高燒。
在冬天裡許卿太容易生病了。也許是樓梯口的風太過凜冽,也或許是那場不久前大雨給他留下的後遺症,他一燒起來就渾身滾燙,從臉頰到指尖都是紅的。
他沒力氣打電話給梅嶼,也沒力氣自己去醫院。當梅嶼發現許卿的時候,他已經燒了大半天,有些意識模糊了。
第二天午時許卿褪了燒,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梅嶼看著他做完全身檢查,就回去處理事務了,請了一個護工在旁邊看照他。
許卿看著旁邊雪白的牆壁和陌生人,心已經涼了大半。他一開口說話,冷風灌進肺裡,就是抑制不住地一陣咳嗽。他的頭好疼,嗓音已經全然啞了,一點聲發出來都是撕裂。
許卿重重咳了好幾聲,眼淚都幾乎要嗆出來。他勉強抬起眼皮,伸手將手機劃開,發現裡面大多是林千辰的未接電話和訊息。
林千辰問他怎麼樣、難不難受、現在在哪裡。
許卿忽然覺得原本痠痛的眼皮又澀了澀。
他的右手還插著留置針,打字打得不太利索。他問,「你要來看我嗎?」
也許是生病的緣故,許卿覺得眼前的世界倏忽間變得空落而晦暗不明。他看著四周雪白的牆壁,莫名產生了一種委屈的情感,這樣的情緒被放大到四肢百骸,讓他無可抑制地難過了起來。
他不想生病,他忽然好想見到林千辰。
林千辰回復地很快:「我來,把地址發給我。」
許卿手指微頓,把定位發了過去。他有些發怔地看著螢幕,頭往後一仰,意識又開始混沌不清。
太難受了。許卿模模糊糊地想,我好累,我要長久地睡一覺。
許卿再次醒來時,夜幕已經落了下來。
他側著頭,微微睜開一點眼,看到林千辰正坐在自己旁邊,手裡拿著一隻削了一半的蘋果。
許卿心頭一顫,下意識地伸了伸手,往林千辰的指尖上搭去。他的聲線很啞,帶著一些初醒時的懵懂與不確定性,「林千辰?」
「喊哥哥。」林千辰順勢牽上那隻手,低聲說,「我和劉老師說我弟弟生病了,她給了我大半天假期。」
許卿一閉眼,說,「哥哥。」
林千辰微抬了一下眉,這和上次許卿跟著念出來的懵懂模糊不一樣,帶著低沉的啞意,每個音都那麼清晰認真,甚至讓他近乎覺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