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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年紀大的人不住搖頭嘆氣,口中說著「作孽」一類的話,他們這些人心軟,最見不得這樣的場面。
越千城緩步走到老孫頭的屍體旁邊,微微彎下腰,語氣低沉道:「夫人,你可知,替人頂罪也有違我朝法度,按律也是要入刑的?」
花涴與越千城雖然相識不久,卻與他有著超乎尋常的默契性,示意官兵們暫緩行動,她道:「等一等。」越千城定然發現了什麼其他的事情。
聽完越千城的話,雯娘只是不解笑一笑,「公子說什麼,雯娘不懂,雯娘只知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我殺了自己的丈夫,犯下弒夫之罪,那麼便要承擔起後果,何來替人頂罪一說?」
越千城抬起頭,望著右邊牆壁上不知何年何月貼上去的、早已褪去顏色的「囍」字,語調緩慢道:「夫人當真聰慧。這個壯碩賊人□□進來偷東西時,你應當有所察覺,左不過你心中另有打算,是以並沒有表露出有所察覺的樣子,而是故意讓賊人看到你用毯子殺人的場景。你料到賊人心虛,不敢將此事到處宣揚,順水推舟,你做了兩重打算。」
偏轉頭顱,他用那雙會笑的眼睛看向雯娘,「一重,若賊人不說,官爺們怕麻煩,老孫頭的死便成了意外,你和你兒子都可以僥倖逃脫律法的懲戒;二重,若瞞不過官府的人,老孫頭死亡的真相得以暴露,查到你頭上,你便認了,若是官府深挖一層,查到你兒子頭上,這個時候小偷便成了證人,他能夠證明人是你殺的——畢竟,他親眼看到了你殺人的場景。如此,你便可以順利成為兇手,成為心甘情願的替罪羔羊。」
花涴轉瞬間明白越千城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神情變得肅穆而緊張,她知道他為何要打斷官兵們的行動了。
只是圍觀的百姓們還有些糊塗。
「公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雯娘愈發不懂了。」雯孃的鬢髮有些鬆散,顯得她很憔悴,「這件事同我兒子有什麼關係,他年紀還小,昨夜又不在家,您萬不能信口雌黃,汙衊我孩子的清白。」
越千城不置可否,他淡淡一笑,眉眼微彎道:「我揣測,縱使這個賊人不主動送上門來,你也會將他供出來,對嗎?」他長長嘆息一聲,故意大聲向著擁擠的人潮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做娘親的尤其會為自己的孩子考慮,哪怕賠上自己的自由和生命也無所謂。可,讓母親出來頂罪,自己卻躲起來不吭聲,如此小人行徑,真能稱得上男子漢大丈夫嗎?」
人潮湧動,圍觀的百姓面面相覷,場面一時變得安靜許多。
那幾個官府裡的衙役湊過來同越千城搭話,「這位……」想了會兒,不知該怎麼稱呼他,乾脆按照尋常打招呼的方式稱呼他,「這位公子,你到底什麼意思?」他們也糊塗了。
也許要解釋很久,越千城在屋內尋了兩個板凳,一個推到花涴身邊,示意她坐下歇歇,另一個自己坐在身下。
他尋思著靠在椅背上太吊兒郎當了,花涴可能不喜歡,是以他將脊背挺得筆直,頗有幾分板正少年的風雅模樣,「讓我們從頭捋一遍。」
越千城將心中的猜想全部道出,「一開始我也以為這是個普通的案件,不過是個醉酒之人意外身亡罷了,沒什麼值得深究的。但我和花涴遇上了這個不上道的賊人,」他看一眼那個偷顧一念錢袋子的毛賊,「他告訴我們,老孫頭並非醉酒身死,他在凌晨時分,親眼目睹了雯娘用毯子悶死老孫頭的可怕場景。」
「你們來看老孫頭的屍體,」他撩袍起身,一邊呼喚花涴和官兵們,一邊朝老孫頭仰面朝天的屍體邊走去,「老孫頭的屍體上有好幾處疑點,方才仵作已經說過一個了,他的鼻孔裡有許多毯子上的細絨毛,這可以證明他是被人用毯子捂死的。但是你們接著看,」他撥開老孫頭包裹嚴實的衣領子,「他的脖子這兒有個輪廓分明的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