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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傍晚,二王爺如期赴約。
由於是私宴,花夫人並未邀請他人作陪,也未請歌舞伎表演,一切從簡。席上只有花夫人和花老爺,以及花涴和越千城,共備五副碗筷。
越千城不清楚二王爺是否曉得最近在調查崇月閣的人是他,也無法篤定二王爺究竟同崇月閣有無關係,他決定先裝出久別重逢的煽情樣子,待時機成熟,再突然發難。
說是裝出久別重逢的煽情樣子,可越千城對鍾家的人著實沒有什麼情感,他們對他而言便譬如陌生人一般,半分感覺也無。與二王爺見面時,越千城讓花涴偷偷擰他一把,才疼得擠出點兒淚花。
旁的不說,他們花涴手勁著實大,她掐的地方明兒個估計會青。
倒是二王爺,抱著越千城抹了半天眼淚,絮絮說著當年與自家妹妹之間發生的點滴事情,感情端的是十分豐富。
☆、第一百零六章
二王爺的身材比同齡人略微胖些, 大抵是心態好,人們都說心寬體胖嘛。他年紀不小了,比花涴他爹大些, 頭髮卻還未見花白,仍舊烏黑黑的。
僅從表面看來,他就是個和藹的小老頭, 瞧著沒有任何深重心思。
酒過三巡, 花涴的父親偷偷給了越千城一個眼神,他趴在桌子上, 大著舌頭道:「醉了醉了,這人一上了年紀, 體力下降, 酒量也跟著下降,不能喝嘍。」他搖搖晃晃站起身,打個酒嗝道:「你們舅甥倆多年未見, 定有許多話要說, 再好生敘敘舊吧。」他拍拍越千城的後背, 溫聲叮囑他,「千城啊, 多和你舅舅說說你孃的事情, 只是要注意些, 別惹你舅舅傷心。」
越千城連連點頭, 「好的, 晚輩曉得。」
花涴起身攙扶她爹, 貼心道:「爹,我扶您下去。」
花夫人扶著椅子站起身,朝花涴伸手道:「也扶娘一把, 娘也醉了。」
花涴挑唇笑笑,「還好我力氣大,再來個人我也能扶得住。」交代越千城陪好客人,她攙著自家爹孃離開宴客的廂房。
越千城省得,他們這是在給他創造機會呢,他等的,正是這樣的機會。
酒壺的酒快要喝空了,越千城不喜喝酒,乾脆不讓下人們再添,只是本著後輩的本分,為二王爺斟滿一杯茶,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舉著茶盞送到嘴邊,他不卑不亢道:「舅舅,這裡沒有外人,咱們舅甥倆說點兒體己話吧。」
二王爺朝他和藹笑笑,「成,你想說什麼?」
潤一潤嘴唇,越千城擱下杯子,倏然開腔道:「您覺得舒貴妃這人怎麼樣?」
打蛇打七寸,崇月閣存在的目的是為舒貴妃報仇,這說明舒貴妃在某個人心中的地位頗不一樣。要想揪出二王爺的狐狸尾巴,還是要拿舒貴妃開刀才行。
二王爺深深望他一眼,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道:「可憐又可恨。」
越千城冷笑,接過話道:「可恨為真,何來可憐,要我說,舒貴妃死有餘辜。」
二王爺低眉笑笑,捏起酒盞,嘬一口杯子裡剩下的酒水,語重心長對越千城道:「千城啊,你年紀小,可能不知道當年都發生了什麼。她做那些錯事,無非是為了報仇,咱們站在她的立場上想一想,她啊,其實還是有幾分可憐的。」
眉峰稍抬,越千城定睛看向二王爺,「報仇?」唇角不屑揚起,他用銳利如刀的視線緊盯二王爺,「她若要報仇,大可以拿刀砍了鐘太升,如此乾脆利落,還很解恨,作甚要害那些無辜的孩子!」
二王爺深深看他一眼,捏著酒盞,只飲酒不言。
看來他也曉得不能為舒貴妃辯護太多。
屋內燻了檀香,肅穆的香氣湧進鼻腔,本該令人心神安寧。然,只怕此刻無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