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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兒客客氣氣領來一個穿著素色衣裙的短髮女人,還給她搬了個凳子,要她坐著。
徐士山道:「琬琰,你過來。」
短髮女人眼裡蓄著淚,不敢動,束兒兩隻柔柔的手押在她肩上,笑道:「七爺剛剛發了瘋,又打又砸,別傷了客人。」
從破門往外看去,一些小廝婆子垂頭站在外頭,顯然是他們幫著徐士山把琬琰送進來的。
王軒宣走進來,道:「琬琰,好名字。『懷琬琰之華英』,說人品質高潔的詞兒啊。七爺要人家進門,我不是不肯,跟徐老和三奶奶說對不起我,跟我離婚,在報上登字說我王軒宣上孝父母,下管家中,毫無過錯,我自然讓位給這位。」
徐士山:「你以為我就不想跟你離婚了麼!你以為我就不想把你這個女人趕出去了麼!」
王軒宣冷笑:「不敢違背父母之命跟我成婚,如今也不敢違背父母之命跟我離婚,一個男人做成這樣,還有什麼話好說。」
琬琰流淚道:「姐姐……我並無意與你——」
王軒宣怒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叫我姐姐,想攀王家的名!你怕是在報紙上課本上,連我父親的文章也沒敢讀過罷!」
王軒宣生父是北京的名士,就算最困頓之時,也有徐老、段老等人送宅子給他求著住,寫一篇文章都是胡某人題序,保定北京的許多小學校都是他擠出錢來建的,豈是一個擠破頭給人當小老婆的女學生攀的了的。
徐士山:「王軒宣你會不會說話!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我要她做二房,難道還要跟你伏低做小麼!」
王軒宣:「我可以當這一輩子沒有丈夫,卻不能容忍有個妾進門。我可不會跟你撂下什麼我死了的狠話!道歉離婚或把她趕出去,兩條路選!」
徐士山臉上掛不住,吼道:「王軒宣我告訴你!今天你不讓她進門,就是要跟我死磕!那我今天就要死在這兒,看看這家裡到底誰最大!」
他居然從兜裡掏出來了個小盒子:「你不同意,我就吃大煙膏!死在你面前看看!」
盧嵇翻了個白眼,氣笑了:「瘋了吧他。」
琬琰哭著大喊:「士山!不——不要這樣做!」
真他媽畫風清奇。
這會子連外頭的陳青亭都忍不住偏頭往裡瞧了瞧。
徐家小姐剛剛急急忙忙跑著去安頓周梓玉和周太太,丫鬟束兒又氣勢洶洶的押著琬琰上來,誰也沒注意到他。
王軒宣冷笑:「你吸大煙已經有一陣子了吧,因為買大煙管我要了多少錢,我哪裡沒給過你。就你一個人花的錢,快抵過你兩個兄弟全家人花的了吧!要不是因為我覺得三奶奶待我好,我至於給你這個臉子麼!你吃啊,就你這種懦夫,喊口號威脅別人最有本事,我看你敢不敢死!」
盧嵇並沒有動,江水眠抬眼看他:「你不管?」
盧嵇勾唇:「這家裡有幾個好玩意兒?徐士山快二十四的人了,為了娶個小老婆要在所有人面前鬧自殺,丟人丟成這樣,你以為徐老能容他?我為什麼要管。」
江水眠:「要真死在你眼皮子底下……」
盧嵇笑:「是死在一家子人眼皮子底下。」
徐士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身後琬琰從椅子上倒下來,哭的涕淚滿面的,兩個婆子進來架著,倒也不怎麼對她狠,束兒還掏出帕子給哭的不成樣的琬琰擦了擦臉,好聲好氣道:「你別哭啊。幾年前你跟七爺好,哭的要死要活的不願離開這個家,三奶奶和大老爺給了你錢讓你出去,你一個丫鬟能讀上書不好麼?回過頭來又跟七爺扯不斷,就是怎麼都要回這個石園是麼?」
這話說的多想勸架。可束兒聲音清亮乾淨,屋裡屋外的人都聽見了。
本以為是個女學生,結果居然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