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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眠:「不討厭,但我也不喜歡。我想回家。」
盧嵇閉眼,江水眠手撐在床上看他,聽見「回家」兩個字,他眉眼一軟,勾起唇角:「吃完這頓操蛋的飯,我們就回家。你就什麼都不用說。」
江水眠湊近:「今日這頓飯不簡單吧。我看周太太來了,是不是玉帥也會來。」
盧嵇微微睜開一隻眼:「周梓玉會來。」
如今周梓玉不論是名聲還是能力,都可謂是現如今華北地區不得不提的強者,也有如今北京政府軍事方面的最高話事權。這一兩年,就算是東北的張氏父子也一時難及他的名聲與戰績。周梓玉和徐老是拜把子的兄弟,他並不居於京津或保定,而是在洛陽常住。
周梓玉其人,在這個相互背叛四處倒戈的年代,不但是個愛國者,更是個忠心耿耿、堅毅剛正之人。雖然他權勢頗強,但徐老與他彼此信任,依然十分倚重他,甚至徐老說過「梓玉說這仗能打,那就是能打」這種話。
如今沒有戰事沒有會議,周梓玉卻從洛陽趕來,忍不住讓人多想。
盧嵇道:「不止周梓玉,他手底下的蕭南,張福都來了。我總覺得有大事發生。」
江水眠三年前來的時候,對於大批的高官將領的名字還算熟悉,不過這幾年她回了蘇州就再不關注這些。北京的議院是一年能洗六次的,如今又都變了位置,她更是不甚明瞭了。
盧嵇看她,自嘲一笑:「跟你說你也聽不懂,點什麼頭。早十年前,我在香港當公子哥的時候,這些人好多還都在泥裡摸爬滾打——亂世出梟雄,如今他們都是省長,督軍,跟當年大清的提督、總長混在一起。當真是比不了啊。我越過越倒退,如今就成了半個商人了。」
江水眠偷偷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商人?在這兒忽悠誰呢。
盧嵇其實覺得很多話不該跟江水眠說,畢竟她看起來未必嘴嚴實,而且又年紀小,什麼時候說漏了嘴也不一定。可是從幾年前他總有一種莫名的相信,覺得江水眠絕不可能害了他;二也是來了京津,許多話沒地兒說去,憋得難受。
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多次跟江水眠討論這些了。
他躺了好一會兒,壞笑道:「哎呀真好,他們肯定覺得咱倆不幹正事兒呢。嘖嘖,我這威名是不是又要遠揚了。那我要多躺一會兒,省的五分鐘十分鐘讓人嘲笑。」
江水眠:「……」他真覺得她聽不懂是吧?!
你就這麼願意當名譽泰迪?有本事你來真的啊慫貨。
而且,外頭的太太們可都知道咱倆分開住。
過一會兒,聽見外頭太太們在走廊那頭大聲說笑的聲音,盧嵇從床上彈起來,拎著她出去了。他在太太們促狹的笑聲和目光裡反而有點虛了,江水眠則一臉大無畏的淡定,盧嵇低下頭,看她一臉坦然,心道:不懂事兒的丫頭,果然都不知道什麼意思啊。
今日來的人剛好坐滿一桌,周太太的丈夫稍晚一些,還是來了。
周梓玉站在幾個人中,腦袋比旁邊要大上一圈,剃了寸頭,更顯的像個洗淨的土豆。頭大,眼大,身子高大,將近五十的人,目光炯炯,有點孤高傲視、不苟言笑。穿著立領毫無裝飾的軍服,拄著一根微彎的素淨柺杖,腳底下居然是一雙青灰布鞋。
盧嵇坐在了僅次於周梓玉的位置。就連周梓玉也問了幾句江水眠的事情,她只管裝作戰戰兢兢的有問必答就是,反正盧嵇對石園的態度那樣,她萬沒必要把自己當成徐傢什麼人,只當盧煥初拿不出手的小媳婦就是,倒也少用廢腦子。
飯桌上幾個青年都是徐家人,徐士山也回來了,看得出來五官俊朗,只是面色黃黑,雙眼遲鈍呆滯,似乎許久沒睡好一樣,端著假笑坐在王軒宣旁邊。一桌的夫妻裡,就周梓玉和周太太、王軒宣和徐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