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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京城其他郎君此樣,怕是生出紈絝之氣,偏他不同。扶月遠遠地打量著。
季玉澤是季府主人,來客人,即便暫不知對方是何人,也不怠慢,一樣以禮相待。
陸少慈在來季府前,早就聽聞季家有位貌若處子的郎君。
他原以為對方容相會偏女氣、身子瘦弱,未曾想不僅毫不女氣,反倒清骨俊然,不少一絲男子氣概。
長得確實好看,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人。
一攏白衣玄紋雲袖衫,玉簪加冠,氣質絕倫,姿容超凡脫俗,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者。
使人幾乎移不開眼,沾染半分便怕會對其褻瀆。
陸少慈家中母親信佛,常道有佛在心,能拂退心裡五欲六塵六根八苦七情六慾,不受困擾。
與之相反的,他認為人生在世,勿論何人,萬萬逃脫不得這些。
看那身處高位、眾人稱由天而擇的當今聖上,他崇佛,後宮不也是佳麗三千,盡享美人、金卷奢華之物,而且還得時常心憂國患,煩惱染身。
但此刻,陸少慈見到季玉澤,只一眼便有點兒動搖了。
不由得摒棄先前所悟,念自己許是見識不夠,世間真的存在母親所道之人。
無欲無求。
那一廂,扶月轉頭時,陸少慈背對著她,但季玉澤卻面對著她這個方向,適值看到她的回眸。
他眼裡升起幾分不解和困惑,一息便消失殆盡。
因,與自己無關。
扶月隔著一方距離,倒也沒往季玉澤那邊看,注意力被陸少慈吸引了去,尚沉淪在思緒裡。
不過她掛念著扶媛,沒過多停留,只頃刻間,便直往長雀街而去。
陸少慈是朝廷中戰功赫赫的陸將軍之子,自上一年起陸風便在邊疆保家衛國,今即將凱旋。
而陸風與季明朗關係匪淺,互為多年好友之一,於是讓他先前來拜見長輩一番。
今日剛入京城時,尚有事要辦,陸少慈耽擱了些時辰,至夕陽西下方到季府。
他說明來意後,不動聲色提起扶月:「剛剛那位娘子可是季府之人?」
季玉澤看向小秦,後者立即回神,忙不迭做手勢。
陸少慈來前聽陸風說過季玉澤聽不見,並不訝然,耐心地等待著。
季玉澤勾唇回道:「剛那位是扶大人之女,扶二娘子。」
由於陸少慈怕損害扶月的名聲,即使對方沒問其它,也還是道:「季兄勿誤會,我與扶二娘子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對此,季玉澤不予回應,顯然不是很關注,淺笑著引人入內。
他令小秦親自領陸少慈到大廳等候季明朗,自己則回蘭竹院,走動間,忽然放緩步伐,幽幽望向竹林。
一年過六旬的持扇老人家正悠閒地逗弄著自己掌心的籠中鳥。
「夫子。」季玉澤輕聲喚。
蕭老聞聲抬頭,看著他,對上眼,慈祥的面容綻笑,緩緩開口喚:「沉之。」
季玉澤那看似澄澈的視線落於在籠中撲騰著飛上飛下的五彩鳥兒。
蕭老沒忽視他的目光,怔了一怔,笑無聲息地微凝,不自覺地稍將籠子往下放了放,寬大的衣袖微微擋住小鳥。
作為教導了季玉澤將近十年的夫子,蕭老可以隨意出入季府。
所以不用通報。
遊歷多年,此次回京城,不知為何,還是想來看看他。
活了大半輩子,蕭老沒教過一千學子,也教了幾百學子,卻從未見過季玉澤這般。
就好像能神奇地將矛盾的溫和與殘酷兩者無縫地結合成一體,貌似,他無法共情。
猶如喜冷眼旁觀他人沉溺於愛欲痴嗔、痛苦呻吟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