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魂離體(第2/3 頁)
有擔當的人,考入好大學好專業是最合理的選擇。
“手裡的錢稍微省著點花,住在唐叔家得懂事,有空就幫劉嬸做點家務,不能像在自己家一樣。”
邱慢慢噘嘴,明顯不愛聽,可邱朗朗還是繼續耐心叮囑道:“雖然唐叔和唐逸軒都護著你,但他們家是劉嬸說了算。咱交的那點飯錢不夠在人家當大小姐的,凡事得有分寸。”邱朗朗停頓片刻,再次試圖勸說,“要不……還是去住校吧,哥會常去看你的。”
女孩別過臉不出聲,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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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點飄落,邱朗朗一仰頭,一滴雨落在了眼皮上,他忽然想到什麼,看向邱慢慢,口吻略沉:“不許問唐逸軒要錢花!”
小姑娘的眼眶立刻就紅了,瞪著邱朗朗低吼:“爸才走你就兇我!你以前什麼都依著我的!現在就只知道吼我!”
邱朗朗額角一抽,張著嘴卻無言以對,幾個深呼吸後,他放緩了語調:“堅持到考試結束吧,等一放暑假哥就去找份全職工,到時候手頭就寬裕了。”
雨滴漸大,邱朗朗撐開傘罩住矮了他半個頭的妹妹。
女孩癟著嘴,漸漸平靜下來。半晌,她看一眼邱朗朗,低下頭,然後又瞥來一眼。
“想說什麼,說。”邱朗朗皺眉,一向自認圓融平和的性子也被邱慢慢這副欲語還休的模樣弄得有些不耐煩。
記憶是相當客觀的東西,恕他無法繼承下哥哥對妹妹的全部情感。
他知道這樣對邱慢慢不公平,但也正是因為站在一個更客觀的視角,他得以窺見女孩自私甚至冷漠的一面。他希望透過自己的言和行,讓邱慢慢意識到,人生總有不如意,要學會積極、頑強地去面對,不能把一切視為理所應當,更不能把希望都系在別人身上。
至少,他們身體健康,沒有任何殘缺。而除此之外的一切,選擇決定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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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軍的銀灰色五菱從遠處開過來,邱慢慢終於問出口:“爸的卡里真沒給咱們留點錢嗎?”
邱朗朗一怔。不得不說,這丫頭還是挺了解邱瑞泉的。也許,她早就在日復一日為自己爭取利益的過程裡,吃準了父親的寵愛和縱容。
但隨即,他皺了下眉,覺得自己這樣揣測一個尚未成年的小姑娘實在太狹隘,但是銀行卡里的錢來路不明,在確認安全之前堅決不能碰。
“沒有。”他斷然搖頭,“爸前幾天還問張姨借過五百,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她。”
車靠邊停住,邱朗朗拉開後箱的推拉門,而邱慢慢頭也不回地坐進了副駕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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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朗朗望著幽暗深沉的山坡,有些茫然,不知該拿這個妹妹怎麼辦。
他藉口還要去趟派出所,在老城區向唐軍告辭,將雨傘悄悄放到妹妹手邊。
下車時,雲層破開幾個洞,似要放晴,路面的小水坑偶爾倒映出半片藍天。可沒等邱朗朗走到家,老天爺又突然變了臉,多虧齊姑姑給他做的“雨帽”,邱朗朗到家時只有外套微微泛潮,腦袋很乾爽。
之前他從櫥櫃裡翻出來一包動物餅乾,隨便吃了幾塊後,開始給房間做大掃除。
邱朗朗站在房子中間環視四周。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真的很容易就可以被擦抹乾淨——肉身消逝,舊物成灰,名字被從戶口本上勾去只需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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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上的蘆薈沒能緩過來,又或許,它早已枯死,只是父子倆都不願承認。邱朗朗腦子裡有一幅畫面:男人弓著背,面對著它飲酒,一人一草呆望、等待,他一時有些分不清這是記憶,還是想象。
他不知道邱瑞泉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憑藉死過一次的“經驗”,他明白,在死亡面前,沒有人能做到毫不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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